“在想什么?”
繆歇爾的臉湊了過來,好奇端詳冷寂始終神情幽幽的面容。
“沒什么?!?br/> 別過臉,避開一雙眼睛直勾勾的注視,漠然問:“狄俄索托竟然沒有追來?”
“大概是以為我們逃到外界去了?!?br/> 不論這種說法是否可信,已經(jīng)沒必要過多追問了,冷寂面無表情的反應(yīng)預(yù)示了對此的漠不關(guān)心。
“可以離開了吧?!币回灷涞翗O的聲音。
“因為在等你醒來,所以我在這黑暗里呆了八個小時?!?br/> 繆歇爾比劃出一個“八”的手勢,語氣不免含混著抱怨成分。
冷寂眼神微微閃爍,似乎有些意外自己竟然昏迷了這么久。
“走吧?!?br/> 聲音淡淡的,沒什么情緒起伏。
看著面前站起的黑影,繆歇爾應(yīng)聲而起,不過也許是因為正襟危坐太久了,雙腳沒了知覺,身體一個踉蹌失去重心。
沒有傳來落地的撞擊聲響。
這片濃郁黑暗看似是虛空組織成的存在,卻有著能令人行走大地一樣的觸感,不至于漂浮或是失重下墜。
“我靠……你居然沒接住我?”
像只八爪魚一樣趴在地上的繆歇爾唉聲怨載起來。她很難想象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已經(jīng)冷漠到這種程度了么
“看到美女在面前倒下,你也不伸手扶一下。”
其實這不能怪冷寂無情。看著時間女神繆歇爾摔倒時,他腦海里忽然冒出了夢中的一幕:媽媽撲倒萬神之祖懷里的景象。
那并非只是夢境,而是曾經(jīng)真實發(fā)生過的事情以夢境的方式重現(xiàn)。
媽媽和萬神之祖的模樣如此真切,打從他誕生溫暖子宮的時候看得清清楚楚。
沒有理會腳下的繆歇爾,冷寂漠然轉(zhuǎn)身。
看到丟下自己不管的身影行走點(diǎn)綴火焰的黑暗中,時間女神嘆了口氣,只好揉著腿爬起來跟上去。
火焰始終圍繞成圈,伴隨冷寂周身兩米開外懸浮,如影隨形的移動。
黑暗里跳動的火焰,仿佛是在為美青年的絕世容貌顫栗。
“喂,傷口還疼嗎?”
“還好。”
面前之人的過分沉默,總是令繆歇爾覺得沉悶難耐。
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世界里,充斥的壓抑氛圍窒息的讓人難以忍受,猶似黑暗化身的冷寂更是將沉重陰影籠罩于此。
他什么話也不說,靜靜游走于黑,暗,似乎就是從黑暗的深處里走來,然后獨(dú)自回去。
繆歇爾也只是靜靜的凝視這道漆黑背影,明明近在眼前,卻真是感覺遙遠(yuǎn)的無法觸及啊。
“白玫瑰被黑暗貴族抓走,知道的她下落嗎?”
這是冷寂首次開口過問那個女孩的去向。
繆歇爾會心一笑,心想原來還是在意她的——雖然總是對白玫瑰不聞不問的樣子。
“黑暗貴族抓走的并非是真正的白玫瑰?!?br/> 聽見這番話,冷寂的身影明顯停頓。但也只是遲疑了一秒。
“你和米迦勒做了什么?”
“是好事!你會感謝大君的?!?br/> 冷寂無言,似乎不想再追究下去。
接下來是長久的沉默。
這時候,類似風(fēng)鈴的清脆空靈聲打破了寂靜氛圍。
天籟之音輕飄蕩漾,帶著不可思議的魔力使得光明取代了黑暗。
迎來的是昏暗天日下無盡的銀線飄灑,迷離剔透景象有些模糊冷寂視野。
戰(zhàn)斗留下的痕跡觸目驚心的呈現(xiàn)四周。
地面遭遇融化過后的凹陷痕跡蔓延到看不見的遠(yuǎn)方,不少建筑物腐朽成零星一角——這便是特殊的火焰造成的極致破壞,冷寂仍然對魔神狄俄索托的威力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