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周靜的被子還是自己蓋,她跟程遠之間的距離也保持不變,可同床第二天就同蓋一張被子,速度實在超出了她的可接受范圍。
她覺得自己應(yīng)該拒絕的,可多加一床被子之后身體的確暖和了,她實在不愿意推開。
算了吧,他只是單純地讓一半被子給自己蓋,什么動作都沒有,她想太多只能顯得自己心里有鬼。
周靜想通之后,隨著身體漸漸暖和,很快就進入了夢鄉(xiāng)。
第二天早上,她醒來時的位置跟昨天早上一樣,而程遠也不見了。
他到底什么時候起來的?害她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做出什么出格的行為。
今天比昨天降了起碼有十度,周靜哆哆嗦嗦地走到衣柜前,把棉衣棉褲都找出來穿上。
她把自己裹成一條小粽子之后才走出房間。
家里沒有鐘,不過外頭太陽都已經(jīng)出來,她肯定睡晚了。
這不能怪她,只能怪天氣太冷適合冬眠,被窩太暖讓人起不來。
她拿著毛巾牙刷去院子里洗漱。
她邊刷牙邊繞了一圈,發(fā)現(xiàn)雞圈已經(jīng)釘好了,角落里擺著一堆野草跟一小盆水。兩只母雞休閑地在里面散步,偶爾啄點草或者喝點水。
水缸又滿了,廚房里的柴火又多了一捆。
至于衣服,她昨晚已經(jīng)自己洗了不用擔(dān)心,但還是瞄了瞄,然后一眼就看到程遠的四角短褲在飄呀飄。
周靜臉頰微微發(fā)燙,一邊在心里默念“非禮勿視非禮勿視”一邊撇開了眼。
他的短褲實在有些舊了,這種密切親膚的衣物應(yīng)該比外衣更加講究。等下次去縣城的時候,她得買些棉布,給他做幾條新的。
這個想法剛冒出腦海,周靜就被自己嚇了一跳。
她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熱心了?普通關(guān)系同志的貼身衣服應(yīng)該輪不到她來操心,這是在是逾越了。
不過,普通關(guān)系同志都給她洗內(nèi)/衣了,她禮尚往來給他做幾條四角褲也好像說得過去。
周靜越想就越糊涂了,索性不想了,去廚房把早飯端出來,吃完就開始今天的勞作。
她必須勤快點,否則什么事都讓程遠做了,這70年代的艱苦歲月,她就只能體驗個寂寞。
她把種子翻出來,然后開始撒在已經(jīng)松過的土壤上。
不是她吹牛,這活她還挺會干的。
上輩子從中醫(yī)大學(xué)碩士畢業(yè)后,她跟擠破頭都想留在首都的同學(xué)不同,就收拾了兩行李箱的東西,買了一張去往南方的機票,頭也不回地走了。
她去了南方一個小城市,應(yīng)聘到當(dāng)?shù)氐闹嗅t(yī)院上班。
父母是在當(dāng)年除夕才發(fā)現(xiàn)她離開的,剛開始輪番電話好言相勸讓她回首都給她安排工作,后面勸不動就惡言惡語、挖苦嘲諷。
周靜也懶得跟他們扯,回了一句“讓我回去也可以,先立遺囑分我一半身家”,嚇得他們再也不敢勸了。
小城市的工資不高,但醫(yī)院把她導(dǎo)師的銜頭掛出去,她也的確有些本事,每天的接診量很可觀。
三四年下來,她就存夠錢,跟當(dāng)?shù)鼐用褓I了一棟帶大院子的小洋房,然后開始了夢寐以求的田園生活。
每天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鑿井而飲,耕田而食。
她太享受這種神仙般的生活了。
可能老天爺看她太喜歡農(nóng)耕生活,直接把她送到了七零年代。
周靜拉回飄遠的思緒,在花架下面撒了一些蔓藤類的蔬菜種子,然后在旁邊的菜地撒了一些綠葉蔬菜種子。
再過去的一小塊地她沒撒,她打算去找些中草藥的植株回來種。
給菜地澆了水,周靜把昨晚剩下的半個芋頭拿出來,去皮切成大塊做成了香芋糖水。
香芋是當(dāng)?shù)氐奶禺a(chǎn),跟番薯一樣普通,可這年頭糖很金貴,少有人像她這般舍得做糖水。
周靜裝了一碗,揣上早餐吃剩的兩條番薯,戴了頂草帽就去趙笑花家。
“你這一天天地給我送吃的,別人不知道還以為是你養(yǎng)我不是老郭養(yǎng)我了?!壁w笑花高興地開著玩笑。
“我這不是有求于你,把糖水當(dāng)糖衣炮彈了嗎?”周靜笑道。
趙笑花接過糖水,拍著胸口說:“這糖衣炮彈我收了,你有什么要求盡管提?!?br/>
周靜過來就是想借個竹背簍,她想去附近山頭采些藥材植株回家種。
趙笑花一聽,轉(zhuǎn)身進了農(nóng)具房,把竹背簍拿給她,問:“要我陪你去嗎?”
“不用,我就在山邊找找,不往太里面去?!敝莒o知道趙笑花家里很多活要干,不好再麻煩她。何況前兩天去村子時,她已經(jīng)把路認了。
趙笑花聽了也不堅持,說:“行,那你自己小心點。不過你懂藥材嗎?別把毒草給采回來了?!?br/>
“以前跟人學(xué)過一點。”周靜當(dāng)然不可能告訴她自己是中醫(yī)研究生畢業(yè),不過原主也的確對中醫(yī)藥了解一點。
說起來,這跟李香蘭匆匆把她嫁出去也有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