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靜,在家嗎?”
門外突然傳來趙笑花的聲音,趙靜才想起自己還沒去還竹背簍。
她顧不上去繼續(xù)探究,一邊站起來一邊應道:“在呢?!?br/>
“笑花,不好意思呀,剛才回來晚了,忙著做飯沒來得及去你家,我現(xiàn)在就把竹背簍拿給你?!敝莒o看到趙笑花就說。
“沒事。”趙笑花擺擺手,道:“我來不是跟你要竹背簍的,明天有車去縣城,你提前準備一下,我明天早上來喊你?!?br/>
“太好了?!敝莒o高興應下,“那我明天早點起來。”
“好,竹背簍先不用還我,明天背出去裝東西,我再去借一個?!壁w笑花說完就走了。
一想到明天可以買買買,周靜已經(jīng)把自己抱起來是否咯手的問題忘得一干二凈。
她一吃完飯就去洗澡,然后鉆進房間,為明天出門采購好好做準備。
她先把要帶的錢跟票找出來,放進自己縫的小荷包里面,然后把明天要買的東西列了一張長長的清單。
這年頭很多東西不是你想買就能買得到,所以她盡可能列得詳細,把有的先買回來。要不然日常生活總是缺這缺那,三天兩頭去借實在不方便,也欠人情。
等程遠洗完澡進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列得差不多了。她朝他招了招手,“你過來瞧瞧這清單,看看有沒有你想買但沒有列上去的,我再補充。”
程遠走過去,就著她身側坐了下來。
周靜殷勤地把清單遞過去,渾然不知自己此刻跟他靠得很近,她催促道:“你快點看看?!?br/>
她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道鉆進他的鼻腔,他的呼吸稍稍一滯,然后伸手接過清單。
一張紙被她寫得密密麻麻的,大至縫紉機,小至一盒火柴,都被她事無巨細地羅列出來。
程遠看了好一會兒才說:“再加個雪花膏,我看你那小罐快用完了,其它的你看著辦就行?!?br/>
他不說她真差點忘了,她現(xiàn)在手頭上的這罐雪花膏是原主她哥周軍去年給她買的。原主平時都不怎么舍得用,但周靜不同,肚子可以委屈但臉絕對不行。
沒想到程遠這悶葫蘆挺上道的,還知道給女人買護膚品。
既然這樣,周靜也不客氣,把雪花膏大大方方地添了上去,然后給家里寫信去。
她洋洋灑灑地寫了大半頁紙,說了一下他們在這邊的情況、叮囑周愛國跟李香蘭要保重身體、得空偷偷去照看一下顧老之類的。
等她把信寫完裝進信封,就問程遠:“你要不要給你媽也寫一封?”
程遠聞言,視線從作戰(zhàn)書本移開,說:“不用,你給她寄三塊錢過去就行。”說完,他又補充道:“也給咱爸媽寄六塊錢。”
“不用了吧?!敝莒o小聲拒絕道。
他能一視同仁孝順她爸媽,她當然開心,可家里的錢都是他掙的,自己一份力都沒出,實在不好意思要。
“要。”程遠斬釘截鐵道:“你現(xiàn)在就放到信封里,免得明天忘了?!?br/>
周靜:“……好吧?!?br/>
一切準備妥當之后,周靜把毛線拿出來,打算今晚就把它織好。
整件毛衣就只剩下最后的收邊,她沒一會兒就弄好了。她有些得意地看著自己的“杰作”,問程遠:“我這毛衣織得怎么樣?”
程遠抬頭,很認真地看了看毛衣,“很好看……”頓了一下,他又說:“毛衣穿上去應該很暖和吧?!?br/>
“是很暖和,你沒穿過嗎?”周靜不假思索地說。
程遠:“沒有。”
“你們軍人的身體素質就是好?!敝莒o差點要豎起大拇指了。
“睡吧?!背踢h把書放下,沒有回應她的那句彩虹屁。
今晚跟昨晚一樣,周靜把自己的那床棉被蓋上,再借程遠半床棉被。
被窩很快就暖了,周靜漸漸地往夢鄉(xiāng)飄去,可就在她即將睡著的時候,她突然想到什么,一個激靈就醒了。
剛才程遠說自己沒有穿過毛衣的時候,那語氣聽上去有些委屈,他這是暗示自己也想一件毛衣嗎?
“程遠……”周靜輕輕喊了一聲。
緊接著,身側就傳來一聲“嗯”。
周靜打著商量道:“我明天去買點毛線給你也打件毛衣吧,你想要背心還是長袖,喜歡什么顏色?”
“背心就行,顏色你看著辦?!?br/>
“……好。”
果然想要,真是個悶葫蘆。
大概是心里記著事,周靜第二天醒得比平時早。
不過再怎么早,還是沒有程遠早。
她今天不敢賴床,一骨碌爬起來,把衣服穿好就出去洗漱。
天還灰蒙蒙的,周靜想從暖壺里兌點熱水刷牙,怕看不清就先點煤油燈。
她剛點好煤油燈,院子里就傳來敲門聲,她連忙走出去,但程遠已經(jīng)把門開了,趙笑花一邊進來一邊問“周靜起了沒”。
周靜搶著回答道:“我剛起,等我刷牙洗臉,應該不會遲到吧?”
“沒事,時間還早?!壁w笑花寬慰道:“我怕你不知道起床,所以提前一點過來找你。”
“那就好?!闭f著,周靜也不敢耽擱了,快速洗漱完,然后回房間抹了一把雪花膏,背上斜挎布包跟竹背簍,就跟趙笑花出門了。
剛走遠,趙笑花就嚴肅地跟她說:“周靜,你別怪我多嘴,咱們男人每天訓練都很辛苦的,你要懂事點,別家里什么活都讓你家程遠干了。我知道他疼你,劈柴挑水那些粗重活就算了,你怎么連衣服都讓他幫你洗?特別是內/衣褲,你不覺得臊得慌嗎?”
“……”周靜本能想反駁,但趙笑花根本不給她機會,“你別不承認,你家晾衣繩上那衣服還滴著水呢,你連牙都沒來得及刷還有空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