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軒微微斂目,聲音平靜,“讓她進(jìn)來吧!”
對于戴姨娘這個人,蕭玉軒其實沒有太多的好感。
當(dāng)年若不是他母親喬氏心善,戴姨娘剛到蕭家便會重病而死。
之后,戴姨娘恩將仇報,故意接近喬冕之,博取喬冕之的喜愛和母親喬氏的信任,成功的吸引了他父親蕭三爺?shù)淖⒁狻?br/>
喬冕之每次提起戴姨娘的時候,都是一臉憤怒。
從未釋懷。
戴姨娘今兒穿了一件縷金桃紅對襟褂子,下著蔥綠彩繡洋縐裙,顯得她臉孔格外的白皙,媚態(tài)十足。
媚態(tài)在人身,猶如火焰,暗夜燈光。
有媚態(tài)的女子,三四分姿色被人瞧著,便有七八分。
這樣的女子,也難怪父親會動心。
然而,戴姨娘卻用錯了方式!恩將仇報也就算了,甚至還不惜利用一個孩子。
“二少爺身子可好些了?”戴姨娘一臉擔(dān)憂,“三爺一直記掛二少爺?shù)牟∏椋怯殖椴婚_身,只能吩咐婢妾過來看看?!?br/>
蕭玉軒喚了下人將自己扶起。
他靠在繡著蘭草的大迎枕上,笑的溫潤。
他說,“多謝姨娘關(guān)心,我很好,沒什么大礙?!?br/>
戴姨娘想了想,又說,“二少爺可請大夫來看過了!”
蕭玉軒點頭,“請了荀大夫來過了!”
“大夫怎么說?”戴姨娘道,“只是風(fēng)寒嗎?”
蕭玉軒看著戴姨娘,唇角微動,“是,不過是小風(fēng)寒而已!”
戴姨娘聞言,卻是皺了皺眉。
她總覺得蕭玉軒的病情,不是風(fēng)寒癥那樣簡單。昨兒夜里她經(jīng)過汀蘭館,又聞見淡淡的草藥味,她趁著夜色親自去看了看,卻發(fā)現(xiàn)蕭子魚根本沒在汀蘭館,只是初晴在那里忙碌。
初晴對外說,這些都是給初雪用的藥材。
太古怪了。
初雪那日傷的的確很重,但是卻都是皮外傷,根本沒有傷及根本。很多藥材,初雪根本用不到……而且不過是個小小的婢女,蕭子魚怎么會如此興師動眾?
她想,這些藥材肯定和蕭玉軒有關(guān)。
畢竟喬老太爺?shù)碾p腿都已經(jīng)痊愈了,而蕭玉軒肯定也想試試……看這些藥材,對他是否真的有用。
“荀大夫可有囑咐二少爺,要注意些什么?”戴姨娘又問。
蕭玉軒壓抑住泛起水波的心緒,“荀大夫說天氣涼了,讓我少出去走動,對身子不好!”
“其實我這個身子,再壞又能壞成什么樣呢?”蕭玉軒又說,“再怎么樣,也不會比現(xiàn)在更糟糕了,不是嗎?”
他說的純善,像是個無害的孩子,在埋怨自己的不幸。
但是,他越是這樣說,戴姨娘便越是懷疑。
戴姨娘感慨道,“二少爺凈說這些胡話,若讓三爺聽見得多傷心。前幾日,三爺還同五少爺說,說讓五少爺多和二少爺學(xué)著點。在這蕭家,二少爺是最有學(xué)問的人!”
“是嗎?”蕭玉軒儒雅的神色,漸漸有些僵硬,“父親當(dāng)真是這樣說?”
戴姨娘點頭,“是啊,婢妾怎么敢欺瞞二少爺,三爺他啊當(dāng)真是這樣說的!五少爺之前還想來探望二少爺,又怕擾了二少爺歇息。他啊,總是活蹦亂跳的,像個沒長大的孩子!”
只有身子健全的人,才能活蹦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