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伺候蕭玉軒多年,早已熟悉這位蕭家二少爺?shù)男宰印?br/>
表面上溫潤如玉,翩翩少年。
實(shí)際上,卻是一個性子固執(zhí),說一不二的人。
哪怕此時(shí),張三知道蕭玉軒說腿疼,大概是因?yàn)閱汤咸珷斖饶_痊愈后,蕭玉軒無意中感受到的錯覺。張三也要硬著頭皮表示贊同,說蕭玉軒的想法是對的。
然而,總是這么來回的請大夫,折騰的不止是年邁的荀大夫,連他們這些下人也跟著倒霉。
殘廢有什么!
蕭玉軒哪怕是中風(fēng)失去理智癱瘓?jiān)诖玻彩鞘捈业亩贍?,不愁吃不愁穿?br/>
比起他們這些下人,幸福了不知多少倍。
“夢魘?”戴姨娘不解地問,“二少爺夜里總是睡不好嗎?”
張三點(diǎn)頭,“可不是,二少爺沒事總是莫名其妙的笑著……說想著出去踏青?!?br/>
那模樣簡直讓人毛骨悚然。
跟中邪了似的。
戴姨娘趁機(jī)又問,“二少爺是不是遇見什么高興的事了?”
“哪有啊!”張三搖頭否決,“這幾日韓家小姐沒送信過來?。∵B喬四少爺都沒空過來探望!”
從前,除了韓家小姐送信來時(shí),蕭玉軒會露出笑容,平日里的神色永遠(yuǎn)都是那樣鎮(zhèn)定,看著溫和實(shí)際上卻是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
連脾性也是捉摸不定。
張三想到這些,趕緊和戴姨娘說,“若姨娘沒別的事,那么我先退下了!”
戴姨娘抬眼看了看張三,“好,那你先忙!”
等張三一走,戴姨娘一雙纖秀的眉便皺了起來。
她心事重重地朝著自己住的木梨院走去,還未走到院子里,貼身的嬤嬤便急匆匆地跑了過來,俯身在她耳邊呢喃,“姨娘不好了,四小姐哭著說要見你!”
“見我?”戴姨娘笑,“她見我做什么!”
嬤嬤一聽,又繼續(xù)說,“四小姐說她的胳膊要廢了,臉上全是水痘!”
戴姨娘迷茫的看著身邊的嬤嬤,“四小姐魔怔了你也魔怔了嗎?她的胳膊要廢了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還有……太太說要換掉四小姐身邊的丫頭,既然要換掉,那就讓這些人走的干干凈凈,不要再回來了。”
喬氏這次是真的生了大氣。
她吩咐了曹嬤嬤換掉蕭子鳶和萬姨娘身邊的丫鬟和婆子,動作迅速又快又狠。萬姨娘哭著鬧著不肯答應(yīng),甚至還以死相逼。
結(jié)果喬氏壓根不在乎,任由萬姨娘吵鬧。
也不知喬氏和蕭三爺說了什么,蕭三爺在聽聞了這件事情后,將萬姨娘狠狠地責(zé)備了一頓,甚至還說出,誰也不許阻攔萬姨娘自尋短見的話。
他說,死了清靜。
戴姨娘想著,雙手將衣袂撰得緊緊的。
她們這些姨娘雖不是蕭三爺明媒正娶的妻,但是也伺候了蕭三爺那么多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蕭三爺卻絲毫不顧及昔日的恩情,說出這樣的話。
郎心似冰,薄涼又無情。
她現(xiàn)在能靠的住的,便只有兒子蕭玉修了。
“可是……”嬤嬤正色道,“四小姐說你如果不見她,她就去見七小姐,說……都是你的錯!”
戴姨娘面色難堪,“我真該撕爛她那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