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君衛(wèi)這樣的陣仗,換了旁人興許就要唬的兩股戰(zhàn)戰(zhàn)了。
但顯然,這個林謙,也不是尋常人。聽見有人喊他,明知來者不善,卻也不躲不閃,鎮(zhèn)定自若的放下了手中的茶盞,坦然站了起來。
“我就是林謙?!?br/> 秦斂小心的看了看言書的臉色,見他只是安靜看著,沒有流露半分不悅,這才算松了口氣。
“主子,點心放久了興許就失了味了,這邊就交給我吧?!?br/> 言書道:“也好。只是,一樓雖不是雅座,但器皿用的卻是不菲,輕易別打砸壞了?!闭f罷,意有所指的看了宛芳一眼后,果然提了衣角,緩緩的上樓。
這幾個人配的是黑腰帶,顯然還在訓(xùn)練,并未出門歷練過,除了官宦子弟的頭銜外,沒有什么旁的官職在身。
七寶閣雖然只是商戶,但也不是隨便誰都能來搗亂的。
而這一點,或許就是被這林謙用做了仰仗。
堂而皇之的坐在這兒,沒有顧忌的揭露自身的傷疤,光明正大的點了一曲鳳求凰……
言書狀似無意的掃了一眼樓下,正巧對上林謙探詢的目光……
看來,又是一個想來做交易的,只是不知道,這回,沖著的,是哪個方向。
言書是上樓了,可這事兒鬧的莫名,秦斂總覺得自己有失職之嫌。
昨兒府里那場火,牽扯到楚晉,自己還覺著是自己哥哥年紀(jì)大了管家出了疏漏,心內(nèi)不安,卻不想,今兒就輪到自個兒了。
這林謙不妥,自己一早就知道,原就派人留意著,卻沒想到他的目的是引來親君衛(wèi)。
七寶閣雖是不懼這群娃娃,可到底是麻煩。
自己該早些警覺的。
秦斂整了整衣衫,帶著宛芳,朝著鬧事的少年走去。
……
凌戰(zhàn)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寧,言書的反常起的太突兀,雖然知道他向來是個有城府懂惜命的,可是,可是這心里,總有股說不出的煩躁感覺。
這些年,他們兩個人雖也常在一處,可年歲一日日的癡長,便是爺爺,也總有些不能盡訴的隔閡,更別提心里壓著事兒的言書了。
今早自己言語突兀,為的不就是心里的那份掛牽嗎?
不管是七寶閣還是靖國,都經(jīng)歷著新老政權(quán)的更替。
小皇帝身邊好歹還留著不少忠心耿耿的輔政大臣,雖然上頭懸著利刃,可底下有人托著,又是名正言順,明面上,誰都不敢對他如何。
只要不自己作死,就那么一日日的熬著,總有權(quán)勢在握那一日。
可言書呢?除了一個看他不順眼的二哥,兩個老管家,還有什么?
如果說,這些不過小事,分布在全國上下的分閣他也足以掌控??扇f一,他挺身而立,一心護(hù)著的人,對他的這支兵起了忌憚呢?
到那時,他又該如何自處?
今日,他能聽了小皇帝的令,棄了穆家莊百來口人,明日呢?言書憂心自己不能掌控局勢,處處落于下方,自己又何嘗不憂心?
歷經(jīng)三代,權(quán)柄散亂,小皇帝要收攏的心這一兩年內(nèi)呼之欲出,明眼人皆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