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就是這樣,不是靠躲就能相安無事的。
王爺家的馬車當街停下,言書也不好意思再往前走,聽得對方的招呼,也不惱,撩了簾子漏了半張臉,笑道:“小王爺?!?br/> 墨黑色的簾子摻了銀絲,反射著陽光,熠熠生輝,更襯得馬車里的人色若白雪,膚若凝脂,含情帶笑。
這樣的一張臉,這樣的一個人,怎的就投身成了男子,更要命的是,居然還是和那小狼崽子是一伙的。
沈默心內(nèi)很是憤憤。
“你少在我面前做出這幅樣子,騙騙不認識的人就罷了,小爺我認識你這許久,還不知道你的嘴臉?”
這話唐突又無理,言書忍得,宛芳卻忍不得,可礙于主子沒有發(fā)話,只得沉了臉色,立在一旁,拿余光去瞟他。
言書笑:“小王爺說的極是。”
這個人,隱忍功夫是越發(fā)好了,比起凌戰(zhàn)那個一點就炸的爆竹脾氣,深的不是一星半點。
沈默挑了兩次,卻沒炸出半點水花,不由覺得無趣。
伸手不打笑臉人,他雖是頑劣,到底記得這人身后還靠著個凌老爺子。
當下只得哼了一聲,放了簾子,示意馬車叮叮當當?shù)淖吡碎_去。
“怎么了?這樣氣鼓鼓的樣子。”言書瞧著宛芳低頭不說話,不由笑。
被問的人垂著頭,冷著臉,沒甚情緒的道了聲:“狂悖?!?br/> 言簡意賅。
興許旁人瞧著不過覺得這是不愛笑的冷面姑娘,也只有親近的人才知道,她這是不開心了。
“狂悖?”言書道:“怎么算的上狂悖,他是王爺,我是平民。他只是過了過嘴癮,算什么狂悖?!?br/> 果然呢,長大了,性子也比從前穩(wěn)了。
宛芳還是憤憤:“還未承襲。不算?!?br/> “康王爺也只他一個兒子,承爵還不是早晚的事兒嗎。行了,如今韶華不在,煙嵐又忙,我身邊只你一個常在,別一味的使小性子?!?br/> 這話實在,七寶閣新老更替,有多少人瞪著眼等著言書出錯,等著揪這個半大孩子的小辮子。
宛芳斂了眼角,微不可見的點頭:“是,主子?!?br/> 言書的馬車比平日里晚到些,秦斂站在樓上觀望了許久,終是見著拐角處那抹熟悉的黑色,懸了許久的心總算是安穩(wěn)的落了下來。
昨夜院子里的那場火驚了不少人,他們這樣的人家,最忌諱的便是走水。
況且,聽楚晉說,這火起的還不尋常,顯而易見是沖著這小主子來的。
老閣主雖不是橫災(zāi),可也是病亡,走的實在匆忙,偌大的攤子沒有好好的妥帖交付,若不是小主子能干,暫時穩(wěn)住了局勢,眼下還不知道要出什么岔子。
說起來,也是他們這些手下人不得力,倒要主子費心,擔驚受怕的。
言書才下車,一抬頭就看著秦斂滿臉愧疚眼圈兒泛紅的立在那兒,倒是嚇了好大一跳:“秦叔?你今兒怎么親自侯在門口?”
秦斂嘆氣:“昨兒晚上的事兒,老奴已經(jīng)聽說了,到底是家里防范出了紕漏,倒讓閣主受了這場驚嚇?!?br/> 不是一類人不進一家門,這秦斂愛操心的性子到時跟他哥哥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