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書不是愛好女色的人,自從接手七寶閣后,他雖是常常出入那些香艷的地方,可從沒有在這方面有過任何實質(zhì)的心動。
用凌戰(zhàn)的話來說,言書天縱奇才,只是在情愛一事上,始終一竅不通。旁人當(dāng)他花團(tuán)錦簇,誰知他內(nèi)里不過榆木。
至于,那不通是因為天賦未給予還是靈智未開,尚且需要商榷。
所以,這樣一個人,留下一個不細(xì)心伺候心思叵測的婢女在身邊,說他不是別有目的,反正宛芳是不會信的。
一路上被瞪了好幾眼,言書還有些莫名:“你一直瞧我做什么?”
宛芳也不避諱:“在想主子為什么留下她?!?br/> 言書好笑:“自然是因為她長得好看呀。如今都是由你負(fù)責(zé)我的起居,可是再過兩年,興許你就要嫁人了。我不早早備著,難不成還一直強(qiáng)留著你嗎?”
這話要是說給別的姑娘聽,興許還能讓對方羞一羞,可宛芳不是別人:“主子的決定自然有主子自己的深意,可眼下實在不是以身犯險的好時候?!?br/> 眼看著七閣的長老都要赴皇城,韶華和暮雨又都不在,言書一應(yīng)起居都需要小心看顧,實在容不得半點疏忽。
“以身犯險本來就是個昏招,還分什么好時候嗎?”言書道:“姐姐放寬心吧。拿小蓮這樣容易識破的人放在我身邊,要么便是幕后的人對這樣的手段太過生疏,要么就是對我太過熟悉。拋磚才能引玉,我若是一味不接招,讓旁人怎么接著唱戲呢?”
言書既有決斷,宛芳自然不會有異議,兩人到了前廳,與一早備了車馬的煙嵐匯合,朝著皇城外的穆家莊趕去。
說起這穆家莊,本沒有什么特別,不過是富戶安置犯錯女眷的所在,尋常不過是有些哭哭啼啼罵罵咧咧,女人嘛,撇開暮雨宛芳這樣的不說,總是格外脆弱些的。
可也不知怎么了,前兩天這里突然平地起了一場大火,滿莊子七十多口人,竟是無一生還。
莊子不同于深宅大院,并不是四處封閉輕易不讓人出入的。在這樣的地方,這樣的季節(jié)里,起了一場火,若是有死傷,也許算不得奇事,可無一人生還……無論如何都是說不過去的。
七寶閣收集珍寶奇聞,這樣的慘案本與他們沒有太多關(guān)系,可是耐不住閣主好奇啊。
這莊子里住的可都是官宦家的女眷,雖是犯了錯,可好歹也是名門淑女,言書作為花名在外的富家子,特意跑這一趟,似乎也沒什么說不過去,畢竟,去樓子里給花魁畫像的事兒,他也不是完全沒有做過。
七十多口人的案子,又事涉官家,關(guān)心的人自然不在少數(shù),等言書他們到時,京兆府的護(hù)衛(wèi)早就將那團(tuán)團(tuán)圍住。
言書懼冷,披的大氅也相對厚實,對于他這種嬌養(yǎng)的大少爺來說,在這種鄉(xiāng)間略帶泥濘的小道上走路并不容易,因此,自然理所當(dāng)然的就著煙嵐的手一步一步的朝著人群走去。
現(xiàn)場雖有京都護(hù)衛(wèi)維持秩序,事情又過了兩日,可看的人似乎只多不少,場面還是有些混亂,即便如此,京兆府尹還是一眼看到了遠(yuǎn)遠(yuǎn)站在人群之外,格外搶眼出挑的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