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文鶯在帳外笑夠了,才偷偷溜回自己營帳。
一進門就讓云墨燒去洗澡水,換了衣服想好好洗個澡。
在山谷爬了幾日,身上都有了餿味了。
云墨是伺候她的書童,今年十二歲,甚是聰敏伶俐。這孩子是封敬亭從京都王府帶出來的,家生的奴才,專門送來伺候她的。
在衣食住行方面,封敬亭一直對她很寬容,不僅讓她住單獨營帳,還有專人侍奉,這可是別的軍中將領(lǐng)所享受不到的。
她一共有過兩個書童,先前一個名喚云硯,也是十二歲跟著她,跟了兩三年封敬亭就把人打發(fā)了,然后選了這個云墨,今年剛從王府里送過來。
封敬亭為她選人的標準很高,要粗通文墨,還要心細如發(fā),身手靈活,聰明伶俐,最重要的必須只有十一二歲,太大太小都不行。這樣的人若不是專門培養(yǎng),還真是不好找。
“大人,水好了?!痹颇岩煌巴盁崴惯M浴桶中,又擺好皂角和兩條干凈的毛巾,然后退了出去。
不用她提醒,云墨從來不伺候她穿衣沐浴的,也從來不近她的身,有需要招呼他一聲就行,一般也從不在她的帳內(nèi)多待。
郭文鶯對此非常滿意,如果封敬亭還有幾分好的話,恐怕全體現(xiàn)在他送她的書童和幾個親衛(wèi)上了。至少有他們在,無論出營打仗還是在營中都很方便。
洗完澡,用干毛巾輕輕擦拭頭發(fā),還沒把發(fā)髻綁好,就聽外面云墨回稟:“大人,路校尉來了?!?br/> 沒等郭文鶯應(yīng)聲,路唯新已經(jīng)大步流星邁了進來。
郭文鶯這里規(guī)矩,來的人必須回稟,不管官階高低一律不許亂闖。這規(guī)矩連封敬亭都很遵守,就算云墨不在,他也客客氣氣的在外面問一句,“文英,可以進去嗎?”
偏偏這位路校尉不大把規(guī)矩當回事,每回郭文鶯問他,他都理之氣壯道:“我是你侄子,都是自家人,侄子來叔叔這里,還用著這么客氣嗎?”
郭文鶯每回都被噎住,次數(shù)多了,就嚴厲叮囑云墨看好路唯新,他走到十丈之外,就開始稟報,不然就打棍子往外敲。
顯然,這次還算不錯,至少稟報完了。深吸了口氣,手里的濕毛巾遠遠往桌上一甩,對著剛走進門那面帶笑容的英俊少年翻了個白眼。
“你半個時辰前剛跟我分開,這又有什么事?”
路唯新嘻嘻一笑,“也沒什么,找你要點吃的。”
她氣結(jié),“我這兒哪兒有吃的,你不去廚房找胡大頭,上我這兒干什么?”
路唯新笑,“胡大頭死摳門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會兒早過飯點,廚房里只有干饅頭,連咸菜都沒有,咱們都餓了好幾天了,誰耐煩吃那個。整個西北大營誰不知道胡大頭只買你的面子,你若要不出好吃的,別人都只能喝西北風(fēng)了。”正巧西北之地,西北風(fēng)是管夠的。
郭文鶯一想也是,弟兄們出去一趟不容易,總要給加點餐。便道:“你等我一會兒,我收拾一下跟你出去?!?br/> 路唯新微笑著站在一邊看她打理自己的頭發(fā),剛洗了澡,頭發(fā)濕淋淋的還滴著水滴,有幾滴流過臉頰,襯得她原本就晶瑩的臉更增添幾分光澤,那水靈的雙眸,光潔的下巴,真是好看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