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的辦事效率低得發(fā)指,情報收集能力一言難盡。三天過去了,五條蓮的傷都好全了,結(jié)界卻還沒升起。
“要不是不能干涉,我都想幫幫他們了。”五條蓮抬眼,看向他遭受過襲擊的位置,“兩只彼世的靈留下的殘穢,加上我和流的術(shù)式力量,以及你的妖力波動,如此顯眼的線索,竟然也能讓他們忙上三天?!?br/>
“再不濟,我與你都在結(jié)界之中,為什么不來問問兩個活人呢?”
緣一應(yīng)道:“嗯?!?br/>
他救下五條蓮后,曾見到死神數(shù)次路過他們的歇腳處。本以為對方會來詢問情況,卻不料他們僅是看看便離開了。
然后悶頭蠻干,還沒干出結(jié)果。
五條蓮輕嘖一聲,翻了個白眼:“遵守兩界的規(guī)矩是不錯,但太守舊無法成事。從那兩只靈攻擊我開始,這就不再只是死神的事了?!?br/>
“死神應(yīng)該找術(shù)士合作,可他們沒有。要是有機會的話,我真想和他們好好談?wù)?。?br/>
真以為他五條蓮會白挨一頓打?不可能呢,死神必須給他把情報吐出來,而那兩只靈必須死。
緣一:“他們還沒走?!爆F(xiàn)在也能談。
“但要有機會?!蔽鍡l蓮輕笑,“我只想一對一談,不想一對多談?!?br/>
簡言之,我只想抓落單的死神欺負,但我不想被群毆。
緣一:……
五條蓮帶著緣一走出結(jié)界,前者用六眼搜尋風(fēng)帶來的信息,后者用鼻子輕嗅風(fēng)傳遞的味道。出乎意料的是,他們想找的人距離他們不遠,如今正在趕來的路上。
同個方向傳來混合的信息和氣味……看來,他們的兄與弟在外頭相遇,似乎呆在一起也是三天?
五條蓮:“流長大了,居然沒被自己餓死嗎?”
緣一:“不愧是兄長。”
他沒在外人面前評論兄長如何,只道一句厲害。畢竟,能忍受另一人那么濃重的魚腥味、焦糊味和血味,兄長確實很了不起。
不過,焦糊味好像……嗯?
一道白光劃過,大妖閃亮登場。許久不見,殺生丸依舊是原來的模樣。
紅楓衣,白長發(fā),紫月牙,俊臉龐。他身上無一處不整潔,絨尾沒一絲不干凈,瞧著與多日前別無二致,就是身上散發(fā)著一股焦味。
殺生丸落在緣一不遠處,絨尾一抖,扔出一柄滾燙的炎牙。
而他的絨尾被炎牙灼傷,皮毛翻紅出刀的形狀,看上去很是嚴(yán)重。
“兄長!”緣一趕緊上前,“你的絨尾……”
殺生丸不語,任由幼崽抱起他的絨尾,小心展開,輕撫被炎牙灼傷的地方。
“抱歉,兄長。”
“記住這次教訓(xùn)?!睔⑸璐е郑Z氣嚴(yán)厲,“居然會被里梅那等低劣的術(shù)士抓走,難道你是在與術(shù)士比術(shù)法嗎?”
他雖然沒有親眼見過半妖的戰(zhàn)斗現(xiàn)場,但城中的靈力氣息已還原一切。
蠢半妖不用爪牙也沒近戰(zhàn),明明幾爪子就能放倒里梅孱弱的新身體,愣是拉開距離與一名茍了三百年的術(shù)士拼術(shù)法,這能贏?
里梅幾歲,他幾歲,能贏也陰不過對方。
到底是太嫩了。
殺生丸如是想。
緣一正想開口,恰在這時,遲來一步的五條流發(fā)足狂奔,在接近五條蓮時猛地張開雙臂朝他撲去,而五條蓮微笑著彎下腰,伸出手擁抱了他。
“哥哥!”響亮的聲音,帶著孩子氣的哭腔,“我以為你……”
“乖,沒事了,流?!蔽鍡l蓮輕拍弟弟脊背,兩手撐住他的咯吱窩,將孩子整個舉了起來,“好了別哭咯,有好好吃飯嗎?都瘦了呢。”
“讓我聞聞——哇,流,你身上好臭?。】磥硪葞阆磦€澡呢,有想吃的東西嗎?”
流抱著自家兄長,笑道,“哥哥沒事真是太好了!”
五條蓮:“你也是,流沒事真是太好了!”
緣一和殺生丸:……
同樣是兄弟,重逢后的待遇差別不是一般得大。那廂的人類熱熱鬧鬧,這廂的倆狗冷冷清清。
“無聊。”
殺生丸最后看了眼結(jié)界,轉(zhuǎn)過身:“走了?!?br/>
緣一頷首,抬步跟了上去,順便與五條蓮作別:“再見了,五條兄長。”
“下次見哦,犬夜叉弟弟?!蔽鍡l蓮超大聲,“你做的魚湯真好喝?。 ?br/>
殺生丸:……
行走間的大妖頓住了腳步,他側(cè)過臉,斜了那術(shù)士一眼。
五條蓮?fù)耆莻€搞事精,拱火得非常厲害:“犬夜叉弟弟啊,我們五條家在平城京,北接若狹、南有山城,東是近江、西邊丹波,可好玩了!要來哦!”
緣一溫和了眉眼:“如果有機會的話?!?br/>
殺生丸:……
半妖就是半妖,只是與人類呆了幾天而已,就已經(jīng)被養(yǎng)熟了嗎?
五條蓮摸著流的腦袋:“犬夜叉的兄長,我弟弟承蒙你照顧了?!?br/>
他看得分明,流作為一個六眼,落在妖怪遍地的森林里至今沒傷沒病,必然是受了大妖的庇蔭。哪怕大妖是無心之舉,但對于他而言,對方活了流的命。
“有機會的話也一起來五條家?!蔽鍡l蓮拍拍流的肩膀,“要道謝哦?!?br/>
流愣了愣,兩個六眼對視一瞬,頃刻明了前因后果。
流上前幾步,鄭重鞠躬:“謝……”
“犬夜叉?!睔⑸枵Z氣微沉,已是不悅。
緣一朝五條兄弟揮手,飛快地追上兄長的腳步。
他們走出很遠,已離開了五條兄弟的視野。可不知為何,狗兄弟之間的氣氛很悶,無論緣一怎么搭話,殺生丸都沒有理會。
“兄長,謝謝你來救我。”
無聲。
“兄長,你的絨尾還會恢復(fù)嗎?”
只有腳步聲。
“兄長,你是不是等了我很久?”
大妖怪仿佛沒聽見的樣子。
緣一歪頭,陷入了漫長的沉思。他懷疑兄長生氣了,但不知道兄長為什么生氣。
是因他被里梅抓走?是兄長等了很久?是絨尾被灼傷了?
不,這三個原因在兄長找到他時便已經(jīng)解決了。那么,又是為什么呢?
驀地,緣一想起五條蓮與他分別前的話:【每個兄長想聽的都不是道歉。】
【只要好好喊一聲哥哥,像這樣——歐·尼·醬!只要拉長聲音喊他,再大的氣也消了?!?br/>
真的嗎?能行嗎?
要不要試試?
“兄長?”緣一試探道,“兄長、兄長……”
殺生丸沒理會緣一,他只與五條蓮打了個照面,卻嗅出了對方身上擁有和里梅如出一轍的——屬于咒物的味道。
是極為強悍的咒物,足以引來垂涎咒物的妖怪與死靈。
那個白發(fā)藍眸的男人身上留有濃重的血味,看來在不久前他被襲擊過,還是重傷。
沒猜錯的話,應(yīng)該是男人攜帶的咒物引來了襲擊他的怪物。只是不知那些怪物為什么留他一命,是有別的目的嗎?
“兄長?!?br/>
幼崽很煩,但并不想理。這只半妖不好好反省在戰(zhàn)斗中的失誤,一個勁地喊他做什么?看來,是他殺生丸太過縱容他,才讓他一而再再而三地……
“歐尼醬。”緣一小小聲試探,睜大了金眸細看殺生丸的反應(yīng)。
突兀地,殺生丸頓住了腳步,并猛地轉(zhuǎn)頭看向他,臉色迅速變得詭異起來。
緣一有點驚訝,因為他從未在兄長臉上看過這種表情——眉頭緊蹙,眼睛微睜,嘴角直接掛了下來,下巴略微抬起,滿臉寫著“我很不爽”。
但……至少兄長給出了反應(yīng),所以方法是有用的?
緣一眨眨眼,開始膽肥:“歐尼醬,你是在生氣嗎?”
殺生丸:“半妖,閉……”
緣一好歹是個天才,雖然情緒平平,但語調(diào)的起伏模仿得惟妙惟肖:“歐·尼·醬——”歪頭,抖了抖耳朵。
殺生丸:……
“啪!”
“疼!”
“哼,愚蠢的半妖,只有脆弱的人類才會做撒嬌的事?!睔⑸枥渎暤溃皠e忘了你是半妖,流著一半妖怪的血脈。通過這種方式來討好教養(yǎng)者,只會讓我殺生丸感到厭煩。”
他說的話有理有據(jù),他的語氣冷靜自持,就是突然話癆了起來。
“有時間向我撒嬌,為什么不去狩獵惡鬼?你要是能熟練地使用爪牙和長鞭,身為你哥哥的我倒是會被愉悅了。”
“知道該怎么做了嗎,犬夜叉?”
緣一:“我明白了,兄長?!?br/>
兄長不想被叫歐尼醬,嗯,正好,他也不習(xí)慣喊兄長為歐尼醬。
“我不會再撒嬌了,兄長。”緣一認真道,“我一定會熟練使用爪牙,讓兄長感到愉悅?!?br/>
“那么兄長,我……”
“啪啪啪!”
緣一:……
等等,為什么又要打我?
還有,不知道是不是習(xí)慣被兄長打頭了,他的頭似乎愈發(fā)堅硬了。剛才那幾下居然沒感覺到疼?
……
“流,你覺得那只大妖是個什么性子?”五條蓮牽著弟弟慢慢走,在詢問了對方這些天的苦逼生活后,忽然問了這一句。
“是……”似乎怕大妖聽見,流還往四周看了看,但想到自家哥哥在身邊,他底氣一下子足了,“是個特別別扭的性子!”
“哦?”
“他從來不說自己想要什么,但身體卻很誠實?!绷鏖_始了長篇吐槽,“其實是在擔(dān)心弟弟,可總會找很多理由。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