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天封地鎖不得出，所以是“井”（4.4k字-求訂閱）
皇極宮里，夏閻傾聽著小李學正的講解。
他的心思也擴散開了...
每一個逝境，都是一個監(jiān)獄？
用這么一個恐怖的時空監(jiān)獄去困住白娘子，這讓他有種“不至于”的感覺。
若白娘子真是他印象里的那個白娘子，那么，毫不客氣地說一句，她完全不夠資格進入這樣的監(jiān)獄。
用一個封閉的世界，一個隔離的時空去囚禁她，簡直是殺雞用牛刀。
若是那個大能可以這么做，直接滅了白娘子，不是更直接么？
也許...囚禁白娘子只是個幌子，那個世界還藏著更可怕的人。
這個念頭才冒出來，夏閻就直接問道：“老師，一個逝境里會不會存在好幾個前世大能?！?br/>
小李學正思索了會兒，搖搖頭道：“根據(jù)金石學那邊的探索，似乎所有逝境都只會有一位前世大能存在...就好像一個囚籠只會去關(guān)押一個人?！?br/>
是么？
夏閻姑且否認了這可能。
那么，若這監(jiān)獄論是真的，那就說，在他印象里的“類似水漫金山寺”后，發(fā)生了更多的匪夷所思的事，而致使白娘子成為了一個極其恐怖的存在，然后為了封印她，這才將她打回了她最弱的那個時候。
而這一次又一次的關(guān)押，或許和如今這人族的末世存在關(guān)聯(lián)。
“對了，老師，白大宗師曾經(jīng)說過，那位名叫威靈的鬼方氏族宗師最后是在瀕死之時，用棺材逃離皇宮的，他用棺材是逃入了逝境嗎？
可既然逝境是固定地點的，他又怎么可能隨意打開棺材，隨意逃離呢？”
夏閻決定再問點關(guān)于“里世界”的事，畢竟他那“獸皮袋”的實驗遲遲沒什么結(jié)果...
他這么一問，旁邊的白素璃就有點發(fā)懵。
她好像沒和殿下說過這事吧？
呵...
好吧，殿下說她說過，那她就說過吧。
小李學正遲疑了下。
這種事告訴一個壽元也許不會很長的儲君，并不是件明智的事，這只會讓儲君對這個世界更加絕望，從而影響到在位時的執(zhí)政。
若是脆弱一些的儲君，說不定分分鐘自暴自棄，從此酒色荒唐，極樂一世。
然而，白大宗師卻夫唱婦隨道：“小李學正，我也想知道?！?br/>
小李學正看了看兩人，吐了口氣，道：“白大宗師，你對殿下還真是好?！?br/>
她欲言又止，想了想還是道：“那位鬼方宗師逃入了灰河?！?br/>
“灰河？”
“對...灰河，是我們對更深一層世界的稱呼。
而所有理論和猜測，都支持一個觀點。
那就是，我們的灰霧是從灰河而來。
至于灰河之中，那里存在著各種匪夷所思的生命...
一切生命好像被分割成了各種零件，然后又開始胡亂地組裝，從而成了詭物。
殿下去過城外，相信見過城外那些詭獸...
灰河和那里差不多。
但不同的是，人們在灰霧里還能逃命，可去了灰河，那就逃不了。
灰河的流水會把他們拆解，從而胡亂地拼湊出新的詭物，繼而浮出河面，將這些新的詭物丟到灰霧中去分...”
夏閻略作思索，大概明白了。
灰河，就是灰霧之中詭物的源頭。
那些亂七八糟的詭物，大多都是在灰河里拼湊出來的...
不過事情肯定沒這么簡單，無論是他之前在皇宮感到了的恐怖，還有那位黑鏡大巫從里世界逃出的模樣，以及獸皮袋的紅光都證明了這點。
他想了想又道：“老師，白大宗師曾經(jīng)說，她在野外時無意間遇到了一個詭異的古墳，那古墳竟在灰霧里驟然撐出一個更加深沉的區(qū)域...
那古墳，也是從灰河里生出的么？
因為其力量過于強大，所以從灰河里突破壁障，來到了灰霧?！?br/>
這個世界太神秘，他想多了解一下“女丑之尸”的來歷，還有在云露山后遇到的神秘白鼠。
白素璃：？？？？？？
又是我說的？
不過，她肯定不會表現(xiàn)出來，而是夫唱婦隨地微微點頭，一雙美目里露出迷惑和期待得到答案之色。
小李學正有些無語地看了一眼白大宗師，神色里寫滿了“你咋什么都和儲君說”。
她見多識廣，自然知道不少事。
此時，無奈道：“灰霧里是存在這樣一些地方，不過大多極其危險?？梢粤舷氲氖?，這些地方確如殿下所說，是從灰河里生出來的?？删烤故遣皇侨绱?，卻沒有人能夠去驗證?！?br/>
夏閻追問道：“那逝境是不是也在灰河中？”
小李學正搖搖頭：“沒有人知道...”
說罷，她又道：“好了，白兒，你該去練字了...
切記，不可急躁，不可多思這些遙不可及之事而亂了心神。
你需得專注，因你走的并不是循序漸進之路，而是一朝頓悟的路。
只要能夠領(lǐng)悟出字中神髓，你就能一步踏入‘成一家之言’的境界?！?br/>
夏閻點點頭，起身對小李學正行禮，然后去到皇極宮側(cè)邊的書桌前，研墨紙筆，準備練字。過去，他對練字不以為然，但這一次在逝境里見識了“字符”后，自然也想好好練一番，如此若再入逝境也不至于那般被動。
“白宗師，請留步?！?br/>
就在白素璃要跟過去時，小李學正忽地出言喊住她。
白素璃停了停腳步，道：“小李學正有何賜教？”
李老師道：“殿下在練字，便讓他練吧，我們到屋外走走...我有話要和你說。”
白素璃看了眼書桌方向的儲君，又收回視線，道：“好?！?br/>
...
...
片刻后...
兩女站到屋檐下。
屋外，飄著大雪。
大雪好似白色洋流，在皇宮千宮萬殿間流淌。
李老師一身書香氣，好似墨寶里開出的花。
白素璃則是只會讓殿下看到她的嫵媚風情，在外人面前依是那般的不沾煙火氣，狐媚眼里好似藏著冰雪，無情，冰冷，生人勿近。
“白宗師，愛著殿下，是么？”李老師忽地開口。
白素璃坦然道：“是?！?br/>
李老師道：“白宗師姑且收收這心思，我不是想棒打鴛鴦，尤其是白兒還是我的學生，是我的主君，我自然希望他好。只不過......
大宗師壽元破千，若真正愛上一個壽元寥寥數(shù)十年的人，那心魔必生。
在經(jīng)過最初的愛意后，你會陷入折磨，想著那個人只剩下數(shù)十年壽元了，怎么才能為他延壽。
而在那個人離去后，你又會深深地思念著他。
一前一后，心魔便是永世。
白宗師，你是十七歲的大宗師，還有著前世遺物...某種程度上，你比殿下還要重要許多?！?br/>
白素璃淡淡道：“我的事，不用人管?！?br/>
李老師也不再多言，只是她挺好奇的，自家那弟子居然能讓一個大宗師如此地死心塌地？
兩女說著的時候，夏閻依然紙筆，沾墨，卻不急著落筆...
他側(cè)頭看著窗外的大雪。
思緒飄回了臨安逝境的那七年...
那七年里，他是個書生，平日里做的最多的事也就是寫字。
可是那時候的他看似在練字，其實卻是被困著，無法破局。
彼此彼刻，恰如此時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