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瑾瑜很想說不是,因為他實在想不起來自己到底在何情何景下說過這種話。
但不能不承認(rèn),這話的確在他腦海中存在過,而且已經(jīng)不是一天兩天了。
昨晚醉成那樣……還有什么不可能的。
蕭瑾瑜無力地嘆氣,“是……”
“早點成親好,早成親,楚丫頭早給你家續(xù)香火……呵,你這孩子,咋又紅成蒸螃蟹啦!”
蕭瑾瑜正窘得連目光都不知道該往哪兒落了,突然門簾一掀,楚楚鉆了進來,“奶奶!”
“楚丫頭,來得正好……你喂他把粥吃了,奶奶給你們煮豆沙圓子去?!?br/>
“好!”
楚楚接過粥碗,笑嘻嘻地坐到床邊,湊到蕭瑾瑜紅透的臉上就親了一口。
楚楚剛洗過澡,臉蛋兒粉嫩中帶著紅暈,微濕的頭發(fā)散在肩頭,看著格外水靈清透,“還疼嗎?”
蕭瑾瑜毫不猶豫地?fù)u頭,剛一搖就一陣暈眩,抬手要揉太陽穴,卻一下子被楚楚按住了手。
“你別動!”
這一按才注意到蕭瑾瑜這只手上的繃帶已經(jīng)掉了,楚楚立馬把碗擱到了一邊,急道,“你怎么把它弄掉了呀!”
“沒事兒……”
楚楚氣鼓鼓地看著他,“什么沒事兒呀!你要再不小心,碰疼了我可就不親你了!”
蕭瑾瑜臉上燙得像開鍋似的,被楚楚盯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索性伸手把楚楚拉進了懷里,一邊臉抵在她側(cè)頸上,不被她看著了,也不看著她了,總算說出句話來,“對不起……”
貼在蕭瑾瑜發(fā)燙的懷里,聽見蕭瑾瑜微啞的聲音里帶著一點輕顫,楚楚忙道,“你……你別害怕,我嚇唬你的!”
“楚楚……以后我再說那樣的醉話,不必理我……”
楚楚一愣,很是認(rèn)真地問,“哪樣的?”
“就是……就是讓你親我……”
楚楚感覺挨在她一邊脖子上的那張臉又熱了一重,笑著摟住蕭瑾瑜的腰,低頭隔著衣服在他肩膀上一下下地親著,“不要緊,我愿意親你,親多少遍都行!”
蕭瑾瑜羞得快要去撞墻了,楚楚才掙開他的懷抱,拿來藥膏繃帶,仔細(xì)地給他往手上涂藥。
藥膏涂在手上一陣清涼,慢慢把蕭瑾瑜燒糊了的心神定了下來,看著自己手上陌生的傷口,蕭瑾瑜輕皺眉頭,“楚楚,你記不記得……我這是怎么傷到的?”
“你不記得啦?這是你昨天晚上爬出去找我的時候在地上磨破的呀?!?br/>
爬出去……昨晚還干了些什么??!
楚楚捧著蕭瑾瑜的手,手指尖兒沾著藥膏輕輕柔柔地抹過那些在蕭瑾瑜蒼白皮膚上顯得格外扎眼的傷口,“要不是你爬這一回,我都想不明白那些尸體到底是怎么個怪法呢!”
蕭瑾瑜一怔,“尸體?”
楚楚一邊繼續(xù)溫柔地涂著藥膏,一邊清清脆脆地道,“嗯……我昨天拼尸體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啦,那些還沒爛透的尸體里,有一大半是手心里有這樣的傷的,有的比你的重,有的比你的輕,我想不明白為啥,我爹和我哥也弄不明白……”
“我昨天晚上給你涂藥的時候才想起來,沒準(zhǔn)兒他們跟你一樣,也是從地上爬的時候弄的。我就叫上我哥一塊兒到衙門停尸房剖了幾個爛得不成樣的看了看,結(jié)果還真是,他們第一節(jié)和第二節(jié)腰骨中間都斷了,別說不能走路,連坐都坐不起來,你說怪不?”
蕭瑾瑜本來還因為她這聯(lián)想的理由臉色黑了一黑,聽到這兒不禁眉心微緊,“全是這樣?”
“我和我哥一個人剖了五個,都是。”楚楚涂好了藥,一邊小心地裹上繃帶,一邊道,“我拿來給我爹和我爺爺看了,我爹和我爺爺都說那肯定是給什么鈍物砸斷的,勁兒使得巧,皮肉上不留啥印子,骨頭也好好的,就只在骨節(jié)那斷開了?!背f著補了一句,“我想起跟景大哥說來著,可他不在?!?br/>
還好不在,這要是讓景翊知道她為什么大過年的突然跑去驗尸,他這輩子干脆就不要回京城了……
“他回家過年了,過兩天回來?!?br/>
“好?!?br/>
楚楚把他的手包好,湊到嘴邊輕輕親了一下才給他塞進被窩里,端起粥碗來喂他喝粥。
沒喝幾口,蕭瑾瑜胃里突然一陣抽痛,趴在床邊吐了起來,直到把胃里全吐空了還在干嘔,疼得冷汗順著兩頰直往下淌,楚楚扶著他發(fā)抖的身子,嚇得小臉煞白,“王爺,你怎么啦……是不是水不干凈,尸毒又犯了呀!我去找爺爺來!”
蕭瑾瑜忙抓住她的胳膊,勉力搖搖頭,待嘔吐勉強止住了,呼吸平穩(wěn)了些,才虛弱不堪地道,“胃病……不要緊……”
楚楚倒了杯溫水給他漱口,小心地扶他躺下來,熟門熟路地到那口大藥箱里翻出治胃病的藥來喂他服下,一只手給他擦拭額頭上的冷汗,另一只手伸進被子里,摸索到胃的大致地方,給他慢慢地揉著暖著。
“沒事……一會兒就好了……”
“我給你揉揉,能舒服一點兒?!?br/>
“忙了一晚了……歇歇吧……”
“不累。”
楚楚一直揉到他身子不發(fā)抖了,有力氣抬起手來把她摟進了懷里。
“楚楚……我真的說過,要正月初九娶你?”
楚楚在他懷里點頭,不忘趕緊補了一句,“過年不能騙人!”
“嗯,不騙人……就正月初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