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長義將信封好,命龔慶快馬送走,并再三交代,一定要親自交給本人。
龔慶見他如此鄭重其事,便道:“不若屬下親自走一趟?”
龔長義沉吟,這里距離京師雖遠,但龔慶擅長疾行,一來一回,也就四五天。
而今這邊遇了難,回去問問殿下意思也好。
他點頭,“路上多加留意,莫要大意,若有不對,先斬后奏?!?br/> 龔慶心里微動,低聲道:“大人可是疑心周家人去了?”
龔長義搖頭,“七八個大活人,說不見就不見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尸,若不是離開這里,還能到哪兒去?”
且龔長義懷疑,他們并不是主動離開,很有可能被一群人帶走的。
龔慶轉(zhuǎn)身出去。
袁寶兒見他形色匆匆的出了門,略帶深思的望了眼書房。
入夜,馬場準備了炙全羊,吊爐羊餅及炙豚肉炙鹿肉等等吃食。
為了助興,又請了樓子里的天竺和西域的樂舞伎來助興。
歡快的舞曲下,美酒佳肴,姿態(tài)妖嬈,容貌艷麗的舞伎恣意起舞,如此的時候,豈是一個樂字能表達的。
袁寶兒還是頭回看到男人們?nèi)绾巫鳂?,一時看得都直了眼。
身畔有人悄然而至,低聲道:“隨我來?!?br/> 聲音極其熟悉,讓袁寶兒打了個激靈。
她偷撇龔長義,見他正跟扭著腰肢的舞伎調(diào)笑,根本不曾留意其他,便悄悄退去暗處。
顧晟便在那里安靜的立著。
袁寶兒急急跑過去,低聲道:“你怎么來了?”
顧晟定定看她,“你準備幾時離開?”
袁寶兒一梗,“我也想啊,可是我沒找到東西,我覺得應(yīng)該被他隨身攜帶著?!?br/> “無礙,”顧晟沉聲道:“我已尋到另一件東西,早前那封信,已可有可無?!?br/> 袁寶兒嘴巴微張,只聽顧晟道:“明天他們會去狩獵,到時你跟著,我想辦法把你帶出來?!?br/> 遠處隱約傳來幾許聲響,袁寶兒才想說話,就見顧晟已閃身本想遠處。
袁寶兒擔心他被人發(fā)現(xiàn),忙迎著來人過去。
來人本是想尋個僻靜的地方方便,見到袁寶兒眼熟,便隨意打了個招呼,繞去后面。
袁寶兒快步回去席上,龔長義這會兒已經(jīng)喝得醉眼迷離。
舞娘見縫插針的依偎過去,沒多會兒就哄得龔長義帶著她走了。
袁寶兒左右四顧,見直到這時龔慶也還沒露面,這才確定他人可能以離開馬場。
她悄然跟在兩人身后,隨著他們回到客院。
龔長義今天借著二皇子的名頭,隱晦的壓了兩個堪比封疆大吏一頭,得了一半的戰(zhàn)馬。
他面上不動聲色,實則心里很是得意。
人逢喜事,總是貪杯幾分,不經(jīng)意便多了。
袁寶兒站在門口,聽著里面隱約的調(diào)笑聲,安靜得好似跟柱子。
不知過了多久,屋里總算歇了,她端著溫熱的茶湯緩步入內(nèi)。
屋里一片靜謐,兩人已然酣睡。
袁寶兒垂著眼,借著微明的月光尋到散落在地上的里衣。
龔長義的里衣都是從京師帶過來的,袖口和下擺繡著精致云紋,很容易辨認。
袁寶兒將里衣拿起來,手指快速的捻過邊緣,果然在接近衣襟的位置發(fā)現(xiàn)一點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