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晟心里想著,面上始終淡淡。
袁寶兒小心的看著他,低聲道:“大人若是有事便去忙,我自會多留些房錢。大人有話,告知掌柜就好。”
顧晟淡淡點頭。
他與她查的是本就是兩個方向,且他身份不宜暴露,還是分開的好。
“你多加小心?!?br/> 到底吃了她三天的烤餅,顧晟總算良心發(fā)現(xiàn),叮囑一句。
袁寶兒彎著眼一笑,用力點頭。
顧晟的目光在她潔白的牙齒會上閃過,覺得他這么笑,還真挺像兔子。
送走顧晟,袁寶兒又等了一會兒才下樓。
清早還沒有什么客人上門,袁寶兒跟掌柜付了幾天房錢,才沿著街市慢行。
街市上多數(shù)都是開店的攤販和形色匆匆的路人,沒誰留意她
她一路貼著墻邊,沿著街市慢行。
途中買了煎餅,卷了烤的滋滋冒油的肉串,邊吃邊走。
街市上,就這點好,那里都有字。
吃完煎餅,她鉆進旁邊的當鋪,買了身破爛的衣裳,又去不遠的車馬行。
能開在鬧事的車馬行,價格都不會太低,袁寶兒抱著被宰一頓的風險進去。
一問才知道,這里一輛車的費用差不都一百五十文,倒是遠比她想的便宜。
她很痛快的付了賬,并言明要老手。
伙計見她如此爽利,想著拉個回頭客,還真特特尋了個手法利落的過來。
周家村距離營州城不是很遠,一個多時辰不到也就到了。
不過袁寶兒有心打探,便以身體不適為由,讓車夫慢些。
作為報酬,她又額外打賞十大錢。
這錢便是直接落到車夫腰包里的。
車夫沒想到這么一趟活,竟然還能得了賞,頓時喜笑顏開。
袁寶兒問什么,他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于是袁寶兒得知,營州城外最大的一個村子便是周家村,一村子的人都姓周,有宗族有老人坐鎮(zhèn)。
周圍還有李家村劉家村六七個,不過那些村子里的人好些都是逃難過去的,沒有什么正經(jīng)宗主,事情也都由村長里長等管著。
袁寶兒見他知道的那么多,有心打探媳婦吃地蛋吃死的人家。
不過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從前外祖便說跟她說過,對外只說三分話,尋常只得說五分,朋友最多言七分,至親方能講十分。
她與車夫不過才剛認識,便是人熱情些,也不過是泛泛。
于是袁寶兒擺出笑臉,側頭聽得認真。
車夫見她如此捧場,便說得越發(fā)起勁。
待到下了車,他還意猶未盡,想著難得被個讀書人看重,便轉(zhuǎn)而問袁寶兒,“小郎君可還要回去?”
“自是要的,”袁寶兒笑道:“不過這里想來也有代步,不過待到回去,可就還要勞煩老兄了。”
說著,她遞過去些銅板,算是酬謝。
車夫趕忙擺手,“這可不敢,您都給過了?!?br/> “這些是多謝老兄一路為某解惑,我身無長物,只好奉上茶水錢,還請老兄莫要嫌棄?!?br/> 袁寶兒說得客氣,車夫既覺得高興,又覺得體面。
他在城里迎來送往有些年頭,知道有些講究的人家是會如此。
收好銀錢,他拱了拱手,趕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