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你怎么不回話啊,在干什么呢?”
里屋聲音傳來,隨著窸窸窣窣的穿一身和之后的腳步聲,里頭的婦人也掀開布簾子走了出來,看到自己相公滿臉是汗的癱倒在地上喘氣。
婦人嚇得趕忙蹲下來要扶人,一扶發(fā)現(xiàn)左博然身子都是僵的。
“哎呀老頭子你怎么了???”
伸手一摸,左博然連頭發(fā)都濕了,在看左博然略顯蒼白的臉色,趕忙替自己相公揉胸口順氣。
興許是接觸到自己內(nèi)人手上的溫度,終于讓左博然緩過來一些,運(yùn)轉(zhuǎn)體內(nèi)真氣讓自己平靜下來。
“嗬…呼……剛剛,我還以為自己要死了……”
“到底怎么了,你的樣子跟見了鬼一樣!”
“噓~~~!”
左博然立刻激動起來,小心的看看大門。
“你別瞎說,我是見了神了!均天府城隍下面的判官判官老爺,文武判官都來了,剛剛就在那!”
左博然心有余悸的指著八仙桌前的位置。
“呼……我還以為是我壽數(shù)到了,結(jié)果兩位判官說是因為高人囑托,前來定門楣的…...呼……”
左博然說話都依然帶著顫音,近距離親身接觸鬼神,帶來的心悸可不是隨便能想象的,更不是聽說書先生說故事時候那么帶勁,除了怕還是怕。
不過到了這時候,略微的興奮感也在升起,并且逐漸加強(qiáng),左博然從臉色蒼白到面色紅潤其實也沒過去多久。
左博然到底也算習(xí)武之人,揉了揉腿從地上站起來,走到八仙桌前看著桌上字帖,想到了計先生說過會去和均天府城隍那邊打招呼,果然當(dāng)夜判官就到了。
那邊左博然的妻子本來聽到相公說撞見判官,還有些不信,可看看桌上字帖,也覺得可能是真的,畢竟是仙人的承諾。
直到過去小半個時辰,兩夫婦才再次回去睡覺。
第二天,左博然撞見文武判官登門的事情才在左氏后人中傳開,然后言家人也陸續(xù)知道了這件事,只不過言家鋪?zhàn)舆@一片全是自己人,從不會在外面亂傳任何事。
時間到了左博然夜遇判官后的第四日。
言家鋪?zhàn)舆@兩天有一個奇怪現(xiàn)象,就是二三十個肌肉扎實的老中青鐵匠全都沒有正經(jīng)打鐵,而是都在做劍鞘。
有合作從削形到打磨再到上油漿一條龍,也有自己單獨(dú)完成整個流程的,簡直像是傳統(tǒng)手工藝作坊,一想到是在為一柄仙劍做鞘,一群匠人就興奮。
至于此事的始作俑者,此刻則毫無所覺的在均天府城內(nèi)游覽。
行至初到均天府時打聽消息去過的那個茶館,計緣本想將沒聽完的《黃將軍傳》給補(bǔ)全,不過茶館里說書人已經(jīng)換了一個,故事也不同了。
“這位客官,里邊請啊,里頭羹飲、生煎、沖泡的茶飲樣樣有~~!”
一個茶博士看計緣站在門口一小會了也不進(jìn)來,就走到門前招呼一聲。
計緣只是笑著搖頭,沒有說什么就轉(zhuǎn)身離開了,說書人換了,故事也再是《黃將軍傳》,他也就顯得有些興致闌珊。
茶博士看著這位遠(yuǎn)去的大先生撓了撓頭,這人也不像是喝不起一壺茶的樣子。
計緣并未動用任何術(shù)法身法,僅以慢步而行,直接出了城走向那元子河畔的言家鋪?zhàn)印?br/> 這次計緣沒打算多打擾人家了,該了的事已了,沒必要再讓言家那邊的人一驚一乍,待到行至元子河畔,計緣直接以障眼法消形后,才走入言家鋪?zhàn)臃秶?br/> 今天稍微有些怪,言家這邊一點(diǎn)打鐵的聲音都沒有,倒是有很多木質(zhì)摩擦聲和議論聲從鐵匠鋪?zhàn)雍蠓絺鱽怼?br/> 計緣先將之前不告而借的一把傘放歸原處,隨后尋著聲響和氣味走向言家鋪?zhàn)咏吃熳鞣缓蠓健?br/> “嘶……”
難得計緣稍顯夸張的吸了一口氣。
到了現(xiàn)在,凡塵中能驚到計緣的事情雖然不少但也不會太多,眼前這事算一件。
只見幾個大棚子下,二三十個赤膊鐵匠全都在打磨制作劍鞘,這還是他們手中未完工的,身旁的架子上,地上,已經(jīng)存放了起碼幾十個完成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