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笙緩緩的,堅定而有力的推開了傅言算。
那氤氳而曖昧的氣氛瞬間被打破,傅言算滿腔的熱情,竟再也無法進(jìn)一分去吻她。
他嘆了口氣,無奈道:“阿笙,我們非要這樣嗎?”
慕笙還沒說話,傅言算的手機(jī)就響了。
他的手機(jī)就放在茶幾上,所以慕笙一眼就瞧見了來電顯示——林安書。
慕笙伸出手,幫他按了接聽鍵。
手機(jī)里傳來林安書溫柔的聲音:“言算,你在忙嗎?爸爸說讓我們?nèi)タ匆幌禄槎Y場地,還有幾張請柬需要我們親自去送,你方便嗎?”
慕笙抬眼看著傅言算,眼神嘲諷又冷漠。
傅言算覺得聲音都不是自己的,他張了張嘴,說:“好?!?br/> 林安書的聲音帶著幾分雀躍:“那我在家里等你,你快點過來接我?!?br/> “好?!备笛运阏f。
林安書甜甜的應(yīng)他:“愛你?!?br/> 電話掛斷,傅言算的目光緊緊的鎖著慕笙,心臟砰砰直跳。
他現(xiàn)在不大能摸清楚慕笙的心情,他寧愿她跟他哭鬧打罵,可慕笙多數(shù)時候都這樣安靜又冷漠。
慕笙起身,面色平靜如水:“你想讓我留下,還是回楓園去?。俊?br/> 傅言算擰著眉看她,他不懂,明明一切唾手可得,慕笙為什么非要與他糾結(jié)這場婚禮。
他有些不悅,又存了幾分怒火,可到底顧著慕笙身體不舒服,便說:“就在這里休息吧?!?br/> “好。”
慕笙轉(zhuǎn)身走回了臥室,眼淚無聲的落下。
她覺得可笑,又覺得恥辱。
剛才那一瞬間,她心軟了。
她給了傅言算一次機(jī)會,傅言算又一次拒絕了她。
他不明白她為什么這樣執(zhí)著那場無關(guān)緊要的婚禮,可慕笙曉得,婚禮不能辦。
辦了婚禮,宴請無數(shù)賓客,林安書就是公認(rèn)的傅太太。
無論傅言算如何承諾她會娶她,只要婚禮結(jié)束,慕笙都是那個見不得光的情婦。
然后,林家總有法子將傅言算支開,慕笙就是俎上魚肉。
她忍不下這樣的屈辱,也絕不讓林安書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做新娘子。
傅言算大抵是覺得公寓的氣氛實在難受,安排了慕笙的晚飯之后便出門了。
慕笙一口都沒吃,在床上躺到天黑,昏昏沉沉的睡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只覺得身邊的床鋪一沉,有寒涼的胸膛貼在她的背上。
慕笙驚了一下,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冷漠的推他:“你回來干什么?”
傅言算擁著她,大手放在她的小腹上,問:“還疼嗎?剛才你睡著還在皺眉?!?br/> 慕笙低低的“嗯”了一聲,沒再說話。
她知道傅言算在沒話找話,這臥室里黑的連人都看不清,他哪里能看到她皺眉?
傅言算在黑暗中低頭,準(zhǔn)確的捕捉到她的唇瓣,覆了上去。
慕笙被嗆了一下,別開了頭,問:“婚禮場地如何?”
傅言算心臟一縮,吻落在她的脖頸上,哄著她:“阿笙,別這樣?!?br/> 慕笙又問:“請柬送完了嗎?”
傅言算埋首在她發(fā)間,不出聲。
慕笙輕笑了一聲,在這安靜的臥室中格外明顯。
她問:“我的請柬呢?”
傅言算覺得自己的心臟都被人捏住了,疼的難受。
他說:“阿笙,別這樣,求你?!?br/> 慕笙又笑:“沒打算請我去啊,言算哥哥,你人生中的大日子,不讓我看看嗎?”
傅言算發(fā)了狠,手穿過她的腰下,將人緊緊的貼緊自己。
他說:“不許這么叫我。”
他決定跟慕笙在一起的那天開始,就再也不是她的言算哥哥了。
慕笙順從的勾著他的脖子,挺了挺身子,說:“阿言?!?br/> “嗯?!备笛运銗瀽灥膽?yīng)她。
“阿言?!?br/> “嗯?!?br/> “我們分手吧?!蹦襟险f。
小姑娘仍是那樣軟軟糯糯的聲音,可那樣柔軟又甜美的聲音,此刻染上空洞。
那短短五個字化作一把短劍,裹挾著冷氣,準(zhǔn)確的扎進(jìn)傅言算的心臟。
錐心刺骨,鮮血淋漓。
心臟的痛感傳及四肢百骸,引得傅言算更用力的抱緊了她。
兩人的身體緊緊的貼合在一起,明明密不可分,可心卻隔著千山萬水。
傅言算抱她抱得那樣緊,吻得那樣深,卻覺得自己離她的心那么遙遠(yuǎn)。
他抬起手,撫上她的,慕笙本能的羞憤一聲:“傅言算,你在羞辱我嗎?”
她的聲音帶了哭腔:“你當(dāng)我是什么?你叫來的小姐嗎?”
傅言算的聲音啞著,悶悶的說:“阿笙?!?br/> “我只是想,這樣是不是能離你的心近一些。”
他的手上微微用了些力,柔聲求她:“別不要我,阿笙,你明明很愛我的?!?br/> 慕笙的身子綿軟,嘴上卻不留情:“傅言算,你不用這樣勾引我,我剛來生理期,滿足不了你?!?br/> 她又說:“就算真的給你了,你結(jié)了婚,我們還是要分手?!?br/> 傅言算苦笑:“你是這樣想我的?你覺得我就想要這個?”
慕笙頓了頓,說:“不是,傅氏總裁,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
他竟跟著點頭:“是啊?!?br/> 然后他挪開了手,低頭去吻,呢喃著:“可天下只有一個慕笙。”
“十年,只有慕笙。”
他的聲音溫柔又滿含絕望,似乎對懷里這個倔強(qiáng)的小姑娘束手無策。
他企圖用這樣的溫柔軟化她,勾著她服軟,讓她乖一點,乖一點在他懷里。
可慕笙的話如同一碰涼水澆在他的頭上,她說:“傅言算,你聞不到自己身上的香水味嗎?”
傅言算的動作猛地頓住,說:“我去洗澡?!?br/> 他起身走進(jìn)浴室,慕笙從床上爬起來,換上今天傅言算買回來的衣服。
她抓著自己的手機(jī)和包包,離開了公寓。
傅言算將渾身上下洗了個遍,擦著頭發(fā)走出來,對著黑暗中的床,輕聲說:“阿笙,我想抱著你睡,行嗎?”
說完,他覺得自己有點卑微,可又沒法子。
他苦笑一聲,說:“阿笙,等我從林安書手里拿到東西,就娶你回家,一定給你一場盛世婚禮?!?br/> 臥室里安靜的嚇人,傅言算走到墻邊,伸手打開了燈。
床上的被子還好好的蓋著,只是里面的人不見了。
她穿過的那件白襯衫丟在了地上,走的匆忙又急切。
傅言算苦笑,他都忘了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和慕笙的關(guān)系變成了這樣。
他卑微的哄著,哄不好便只能強(qiáng)勢的禁錮她,可她倒成了那個百般推拒的人。
電話鈴聲打斷了傅言算的思緒,他接起來:“說?!?br/> 肖寒的聲音傳來:“總裁,林曜在外面?!?br/> 傅言算眸色一冷,隨意穿了衣服就下樓。
他和林曜的關(guān)系,只有肖寒知道,如果沒有要緊事,林曜是絕不會跑來見面。
更何況兩人今天剛打了一架,心里都憋著火氣。
想到這里,傅言算又想,慕笙才剛下樓,有沒有撞到林曜?
如果他們倆遇到了,他們在做什么?擁抱?接吻?
他匆匆下樓,如他所料的那樣,慕笙正站在電梯門口,肩頭披著林曜的大衣。
林曜看著慕笙滿臉的淚痕,問:“他欺負(fù)你了?他做什么了?”
慕笙搖搖頭:“沒,沒欺負(fù)我?!?br/> 林曜卻不信,傅言算敢將人弄到公寓,又讓慕笙哭成這副模樣,不是欺負(fù)是什么?
他雙目噴火,就要沖進(jìn)電梯,卻被肖寒拉住了:“林少!你瘋了!這是什么時候?”
慕笙的腦子微微轉(zhuǎn)了轉(zhuǎn),什么時候?深更半夜,不是更適合打架嗎?
她總覺得林曜還有別的身份,甚至覺得林曜和傅言算是有關(guān)系的,否則兩人不會幾次三番那樣碰巧的出現(xiàn)。
譬如同時出現(xiàn)在罪域,譬如同時出現(xiàn)在米國。
慕笙心里有點算計,她想知道傅言算和林曜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傅言算那個神秘的不肯透漏一個字的計劃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