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州和荊州雖然相連,但是此前義陽王的注意力全在荊州,對于雍州的情報收集其實并沒有荊州那般詳實。
話雖如此,但是雍州卻是義陽王不得不攻打的地方。
義陽國、新野。
酆朝自初代天子開朝至今,國運已有四百零四年,義陽國作為初代天子敕封的異姓王之一,傳承至今也有四百多年,可以說是和酆朝同享國運。
義陽國先祖公叔氏,因戰(zhàn)功被封于‘義陽’之地,滄海桑田,‘義陽’也變成了新野。
其實,一開始的時候,義陽國的封地并不大,甚至沒有新野的一半大。
但是,四百余年的發(fā)展,義陽國底蘊越來越深厚,封地面積代代增長。
至如今,已有一郡的規(guī)模。
這種發(fā)展速度,還是義陽國歷代先王刻意壓制所致。
因為,酆朝初代天子,敕封了十幾位異姓王,傳承至今的卻所剩無幾。
為了避免引起天子忌憚,從而被打壓致死,義陽國的先王們活得小心謹慎。原本這種情況應該會一直持續(xù)下去,直到他們被完全剝奪封地,變成庶民。
可是,風云突變!
首先是北疆肅慎人的崛起,他們給酆朝帶來了巨大的災難。幾乎每一年酆朝都要和肅慎人打得頭破血流,尸橫遍野。
其次便是西北的白狄人,這些家伙的彪悍程度不下于肅慎。
可就算如此,一開始酆朝對戰(zhàn)肅慎和白狄,硬是不落下風,甚至常有大捷。
依照這種情況發(fā)展,義陽王絕不敢造反。
可惜,天有不測風云。
上一代天子為了一勞永逸,徹底解決西北之患,選擇御駕親征白狄。
這一仗,徹底打掉了國人的自尊。一向以‘上天之子’自居的天子,在美稷山落入白狄人的圈套,進而被白狄圍山三月有余。將近四十萬酆軍精銳,魂葬大河。
雍州以北,丟城失地!
天子折戟!
自此,上一代天子仿佛被打掉精氣神一樣,從西北逃回雒陽以后,終日不理朝政,蜷縮后宮。
從此以后,攻守易形。
酆朝無敵金身被破,白狄和肅慎越發(fā)囂張,幾十年間,數(shù)次越境突襲,將酆朝邊疆弄得糜爛至極。
上一代天子畏懼白狄與肅慎,只能和親送金,以求自保。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出身游牧民族的白狄和肅慎并沒有因為酆朝的示弱而善罷甘休,相反的,他們將酆朝看成了肥羊。一有機會,必定南下在酆朝身上狠狠的咬一口。
此消彼長,酆朝越發(fā)衰弱,白狄與肅慎越發(fā)強大。
再加之,上一代天子怠政,朝中邪風日盛,百姓民怨四起。
在這種情況下,義陽王看見了機會,開始暗中積蓄力量。至如今的嘉德天子繼位,鄧亥與柳齊專政,這讓義陽王看見了機會。
不過,他并沒有選擇立刻起兵,而是等待著機會。
這個機會,很快就來了。
先是荊州水患,緊跟著肅慎和白狄再次南下。
趁此機會,義陽王公叔涓悍然舉兵,兵侵荊州,攻城略地。
正如他此前廟算的那樣,朝廷忙于抵抗肅慎和白狄,根本沒有時間去管他。
因此,他很順利的就拿下了大半個荊州。
下一步,公叔涓的目標便是—雍州!
“大王,若取雍州,既可北聯(lián)白狄,借白狄之力抗衡酆朝。亦可南取漢中,得梁、益、秦三州。屆時,大王以擁五州之地,裂土立朝,與酆朝東西并列,互稱天子!”軍祭酒宋聞拱手道。
公叔涓身材高大,面色棗紅,聽了宋聞的話,隨之一笑,說道:“若真有那么一日,這天下絕不會只有兩個天子。”
宋聞眨眨眼,有些不明白。
義陽王也沒有解釋,只是問道:“如今荊北已下,大軍不日攻打雍州,軍師怎么看待?”
宋聞稍作思考,言道:“雍州和荊州的情況大不相同,恐怕不會順利。此前荊州遭遇水災,又因大王在此處經(jīng)營數(shù)年,方才能夠這般迅速的拿下??墒怯褐菽沁叄笸醪o任何布局?!?br/>
“依屬下看,若想取雍州,只怕唯有強攻一條路可走。而且,荊州的事情,雍州必定已經(jīng)知曉,怕是已經(jīng)有了防備,大王應當做好準備。”
“軍師可有妙計?”義陽王笑問。
宋聞道:“攻取雍州,以我們目前的條件來說,只能走上洛郡進攻??墒巧下蹇?nèi)多為山地,大軍難行。所以,屬下以為,大王可令先鋒軍緩緩圖之,絕不可冒進?!?br/>
“軍師所言有理。”
話音落下,一名哨騎步入堂內(nèi),單膝下跪稟報。
“大王,陳禱將軍急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