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月剛回到審訊室坐下,門忽然被推開,吳來臭著一張臉走進(jìn)來,他坐到江上月面前,冷聲道:“兩天了,還不招嗎?”
“我沒做過,為何要招?”江上月笑靨如花,纖細(xì)白皙的指尖輕輕敲打著桌面,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
吳來不像以往那般被江上月一句話就能刺激的火冒三丈,失態(tài)連連,雖然依舊一張臭臉,但語氣顯然緩了許多,他說:“這已經(jīng)是鐵板釘釘?shù)氖虑榱耍阏胁徽邢聢龆家粯?,現(xiàn)在招了,還能少吃點苦,何必呢?”
江上月卻笑道:“事情不到最后,可說不準(zhǔn)鹿死誰手呢,你未免,也太操之過急了吧?!?br/>
吳來看著江上月笑容,眼中沒有一絲擔(dān)心,他真是看不懂她,她到底哪來的自信,竟然能這般平靜從容?
連他自己都沒有感覺到,不知不覺間,他已然被江上月的氣息所感染了,他像是賭氣般,說:“不管你了!你愿意餓著,那就餓著?。 ?br/>
說完轉(zhuǎn)身要走,可到門口的時候,身體卻頓了頓,從兜里掏出一包餅干,扔到了桌上,面無表情的說:“那我就跟你一起看看,到底鹿死誰手吧,在這之前,你可別餓死了。”
江上月輕笑,撕開油紙,慢慢吃著餅干,看窗戶外面明亮的月亮,天邊壓著一層厚厚的龍鱗云,顯得有些壓抑,江上月輕輕呢喃:“要變天了。”
第三天早上,吳來例行來問話,他盯著江上月,這次卻沒有翻開本子:“看來我這次也是白來一趟?!?br/>
“不算是吧?!苯显峦職馊缣m,慵懶的神了個懶腰,許是衣服太短,她一伸胳膊,變露出了潔白纖細(xì),平坦光滑的小腹,吳來只是匆匆看了一眼,耳朵便以紅了起來,想多看幾眼,可為了不讓江上月看了笑話,匆匆的別過了眼。
可將上月的冰肌玉骨,卻永遠(yuǎn)留在了他的腦海中。
“吳來,你對現(xiàn)在的位子滿意嗎?”江上月?lián)沃掳停曇羟謇?,像是一汪清泉,直擊吳來的心臟。
吳來微微蹙眉:“什么意思?”
“沒什么,我只是問問,你喜歡現(xiàn)在的自己嗎?”
你喜歡現(xiàn)在的自己嗎……?
吳來沉默,有的時候自己會問自己,現(xiàn)在的一切是自己想要的嗎?他告訴自己,是。
可內(nèi)心的最深處,總有一個聲音在怒吼:吳來,你根本就不喜歡現(xiàn)在的自己!明明在助紂為虐,卻把借口全都推給了‘我的職責(zé)所在’,你這個懦夫!
江上月饒有興趣的看著眼光一點點暗淡下來的吳來,看來,答案已經(jīng)明了了。
吳來抬頭,盯著江上月,像是要把她看透似的,可看了半天,卻在她眼中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他想要的東西,他緩緩開口,自嘲的說:“喜歡又能怎么樣,不喜歡又能怎么樣?能活下去,已經(jīng)是我最大的愿望了,我們都一樣,什么也改變不了,什么也做不了。”
吳來是單親家庭,母親為了她一生未嫁,在紡織廠當(dāng)工人沒日沒夜的干活供他念書,可還沒等他報答養(yǎng)育之恩,就猝死在了紡織廠的縫紉機(jī)上。
他曾經(jīng)也和江上月一樣,有著作為高材生,天之驕子的驕傲,可驕傲有什么用?還不是一樣讓母親離開了自己?在死亡面前,驕傲算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