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福樓開著門,門前還有殘留的鴨血。
杜九言朝里面看了看,伙計熱情的招呼她,“客官,我們有早茶,進來坐?!?br/> “改日,”杜九言牽著兒子,大搖大擺的離開,小蘿卜喜滋滋的道:“你的偽裝非常成功。”
杜九言摸了摸脖子,“美中不足,就是沒有喉結?!?br/> 這喉結,不好辦!
“爹,”小蘿卜笑嘻嘻的抓著杜九言的手,“爹!”
杜九言低頭看他。
“沒事,我就喊著玩,我長這么大沒喊過爹。”小蘿卜高興的道:“以后,白天您是爹,晚上就是娘?!?br/> 杜九言哈哈一笑。
去成衣店換了衣服,母子二人順著街溜達。她得找事情做,不然過不了多久,就要坐吃山空。
至于做什么,她暫時還沒頭緒。
“客官,住店打尖都便宜,今日進店一律減錢五文。”一家客棧門口,伙計賣力的吆喝。
杜九言看到門口的招工告示,眼睛一亮,和小蘿卜道:“我去做伙計?”
“您做伙計?那是大材小用?!毙√}卜的頭搖成撥浪鼓,“不行,不行?!?br/> 杜九言按住他的頭,“沒和你商量,你不用回答?!?br/> 不管她以前什么材,在這里她就是廢材。
“客官,您打尖還是住店?”伙計長的精瘦,一雙眼睛很機靈,見她們衣著光鮮,立刻熱情的迎過來,“咱們德慶是全邵陽最便宜的,四百九十五文一晚?!?br/> 杜九言打量著正堂,木和磚混搭的房子,刷著白灰,兩層樓拖著后院,一樓是酒館,二樓上面是客棧。
正堂里坐著兩桌客人,一桌是一家四口,另外一桌是三個年輕的男子,正在喝酒聊天。
“我來應工,掌柜可在?!倍啪叛話吡艘谎酃衽_,后面站著一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穿著綢緞,膀大腰圓,正聚精會神地翻賬簿。
應該是這店的掌柜或是東家了。
“招工?”伙計一怔,上下打量杜九言,笑呵呵地指著柜臺,“掌柜在那邊你和掌柜說?!?br/> “掌柜脾氣急,你說話利索點。”伙計壓著聲音,好心提醒。
杜九言感激的拱了拱手,帶著小蘿卜往柜臺那邊去,作了自我介紹。掌柜皺眉打量著她,又看著小蘿卜,“這小孩是你什么人,你上工,他怎么辦?我這里不養(yǎng)閑人?!?br/> “我不是閑人,我能干活?!毙√}卜不服氣叉著腰,凝眉瞪眼,“掃地,擦桌子我都可以?!?br/> 掌柜揮著手,“去,去,都沒桌子高,除了搗亂沒別的?!?br/> “我會?!毙√}卜打算據(jù)理力爭,證明自己的能力,杜九言笑盈盈地道:“他在家,不隨我上工。”
掌柜勉強滿意,抄著大嗓門,道:“月例六百二十文,包吃不包住,四季衣服各兩套。寅時末上工,戍時末下工,年休三天?!?br/> 早上五點上班,晚上九點下班,年休三天?
資本家的剝削??!
“遲了扣錢,”掌柜吆喝,“還有,把戶籍和保長信帶上,我這不收外鄉(xiāng)人?!?br/> 杜九言挑眉,低頭看小蘿卜。小蘿卜朝她擠著眼睛,小聲喊道:“娘,您想想我們?yōu)槭裁醋銎蜇?!?br/> 就是因為沒戶籍?那她豈不是連伙計都做不了?
蒼天,別人穿越不是富貴小姐,就是王妃娘娘,怎么到她這里,就變成黑戶乞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