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廳
一老太監(jiān)身后跟了七八個小太監(jiān),老太監(jiān)用他那冰冷孤傲的眼睛來回掃視著整個大廳。
匆匆趕來的江陵,一見他立刻收斂了許多,原本飄逸的步伐也變得穩(wěn)重起來。
老太監(jiān)不滿的憋著嘴,伸出蘭花指,指著江陵陰陽怪氣嘲諷道:“江副使好大的面子,讓咱家好等!”
江陵連連賠禮,“對不住啊馮公公,還望你勿要怪罪。”
“罷了罷了”馮公公擺了擺手,拿出圣旨捧在手里,“跪那接旨吧?!?br/> 江陵這才急忙跪到宋子瑞旁邊。
“奉天承運(yùn)皇帝,詔曰?!?br/> “茲有臨江一代,山匪驟出,劫邊關(guān)軍糧兩千擔(dān),亂國之安定,擾百姓之安寧。
特令愛卿王全林,速解朕憂心?!?br/> “欽此!”
大都督王全林立刻叩首領(lǐng)道:“王全林接旨,必解皇上憂心。”
“哎喲,王都督快起來!”老太監(jiān)上前扶起他,掃視一圈四周后干咳兩聲,“這說了半天子話了,你瞧,我這把老骨頭不頂用了,這嘴也有些干了?!?br/> 王全林自然知道這閹人是何意思,立刻笑臉將他引入內(nèi)閣。
蘇牧將一盒茶葉呈到了他的面前。
老太監(jiān)驚作一副意外的樣子,盯著盒子看了片刻,笑問:“這是今年的金駿眉?”
“不錯,馮公公好眼力?!?br/> “哦?那可真是好東西。”
老太監(jiān)忙驚喜拿起盒子,在鼻孔前仔細(xì)的嗅了嗅,滿意而做作的朝都督胸口打去,“以我看吶,還是王都督你最懂我的心!”
噦~王全林心里一陣惡心,雞皮疙瘩都起到了臉上,努力平復(fù)著自己的心情。
老太監(jiān)全名叫馮白楊,九歲時由高麗進(jìn)貢來的太監(jiān)。
當(dāng)今圣上還是太子時就作為他的伴讀,如今年歲大了,除了偶爾傳都慰府的圣旨,其余時間大多都是曬曬太陽,喝喝茶,無心與錢財!
送走馮白楊,王全林的手“啪”的怒拍在桌上。
“臨江一代從未有過山匪,如今卻不知從哪個地方鉆出這么一伙人,膽敢劫軍糧。”
須臾,他安排道:“蘇牧你帶著江陵、宋子瑞還有穆云一同前去,務(wù)必把軍糧追回!”
“什么?我也去?”夏雨羽驚愕的瞪大了眼。
沒有搞錯吧,我又不是真的穆云我不過是借了他的身子,我拿什么追軍糧?
上一次已經(jīng)夠驚險了,她心里一百個不愿意。
王全林瞪了一眼她,然后忽略了她的話,對蘇牧繼續(xù)道:“即可出發(fā),若有失誤,蘇牧你就提著你的頭回來!”
“是,屬下定當(dāng)完成任務(wù)!”蘇牧抱拳承諾。
夏雨羽心里卻極度恐慌,這里動不動就砍頭的,自己干啥啥不會的去送死嗎?
“你站這里干什么?還不回去收拾東西!”王全林沖夏雨羽呵斥了一聲。
她這才意識到,他們幾人居然沒叫自己,都已經(jīng)回去收拾東西了。
慌慌張張的她這才連忙抱拳告退。
馬兒們高揚(yáng)著驕傲的頭顱,抖動著長長的鬃毛,在蘇牧一聲令下,立刻給足馬力,向前方奔去。
馬,是古代十分重要的交通工具。
經(jīng)驗讓夏雨羽只穿了一身輕便黑色騎馬裝,踩著輕便的鹿皮小靴有了上一次的教訓(xùn),這一次她顯得比較熟練了。
她附在馬背上,緊緊追著蘇牧的馬匹,是不是回頭看看跟在她身后一臉緊張他的宋子瑞。
“吁——”
蘇牧拽住韁繩,停在了一片稀稀拉拉干枯的苞谷地旁。
“這是怎么回事?”江陵一臉懵的樣子,與宋子瑞同時跳下了馬背。
“大旱之年!”宋子瑞道。
苞谷可是古代人民的主食,這都沒結(jié)苞谷就干枯了,等于一年沒收成,難怪有人劫軍糧。
夏雨羽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她能想象這里的百姓生活的有多苦。
“啪,啪……”一陣折斷苞谷桿的聲音從一個下坡出傳來。
夏雨羽連忙跟著警覺的幾人走了過去。
一個裹著頭帕的婦人,正埋頭將干枯的枝干折斷。
江陵忍不住好奇喊道:“喂,你這是干嘛呢?”
婦人一抬頭見面前是身著黑袍的錦衣衛(wèi),驚慌的跪下磕頭:“民婦擾了各位官爺趕路,民婦該死,只求官爺可憐可憐我那孩子?!?br/> “孩子?”宋子瑞四下掃視一番并未看到什么孩子,追問道:“孩子在哪?”
民婦顫顫巍巍,將手指向一個土坑之中。
夏雨羽驚愕的率先跑了過去,這里雜亂不衛(wèi)生先不說,萬一有個什么蛇蟲鼠蟻的咬了孩子不是遭罪嗎?
一個不過幾個月大,面黃肌瘦臉色發(fā)黃的孩子,一見到人立刻伸手求抱抱。
出于女人本能的母愛,夏雨羽心都要碎了,連忙從雜草中將孩子抱在懷中。
那孩子也真是可愛不哭不鬧,只將頭埋進(jìn)她的懷中尋找口糧。
隨后趕來的江陵自然不懂,疑惑不解道:“這孩子在你懷里找什么”
“找奶”
“找奶?”江陵瞪大了眼,不可思議的來回盯著孩子與穆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