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我這是在哪里?頭好痛”
夏雨羽揉搓著頭,緩緩從床上做起,努力回憶著昨晚的事。
“低血糖?難道我真是低血糖犯了?”片刻她又覺得不對,“嘖”了一下,“不對啊,總不會那么多人同時低血糖吧?”
“呂大人?呂大人?”突然,屋外傳來江陵驚恐的喊聲。
院里,站在屋檐下的蘇牧緩緩閉上了眼,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這聲音不對,呂大人出事了?
顧不得整理衣冠的夏雨羽,撩起被子赤著腳剛奪門而出,就被蘇牧一把拽住,呵斥道:“別去?!?br/> 看著大廳圍滿了護(hù)衛(wèi)隊的人馬,夏雨羽警覺的看向蘇牧,顫顫巍巍低問,“出什么事了?”
蘇牧雙唇緊抿,將他緊緊拽住。
“到底出什么事了?”
蘇牧眼神里充滿了愧疚,卻依舊不語。
“好,你不說,我自己去看!”夏雨羽一把怒甩開蘇牧的手,不顧他的阻攔徑直沖向了大廳。
扒開人群,眼前的一切瞬間讓他的大腦失去了指揮自己行動的能力,木頭一般地站在那里不動,驚恐的瞪大了眼。
坐在主位上的呂自先耷拉著腦袋,口耳鼻流出的黑色鮮血已經(jīng)結(jié)痂。
他面前是擺放整齊的至親,他們似乎走的很安詳,仿佛她們并沒有死去,還會突然醒來。
夏雨羽的全身僵硬,如灌滿了鉛水,一步也邁不開,甚至連一個表情都做不出來,只能驚恐惋惜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呂自先帶著整整三十六條親人的命,一夜之間整整齊齊的走了,沒有留下一言半句……
已確認(rèn)過呂自先確實死亡的宋子瑞,走到夏雨羽的身旁定了定哽咽了一下,隨即沖人群吼道:“都散了?!?br/> 說罷,他安慰的捏捏穆云的手臂,走到了蘇牧的身旁,他去復(fù)命了。
夏雨羽不斷地回想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最終想起了昨夜的飯菜,凡是吃了昨夜飯菜的人都暈倒了,唯獨清醒的就只有蘇牧羽呂自先,他們自始至終都沒有動筷,所以蘇牧是知道一切的。
“他是知道的。”夏雨羽嘴里不斷的重復(fù)著。
“蘇牧,你混蛋!”片刻,夏雨羽轉(zhuǎn)身跑出人群,怒氣沖沖的跑到蘇牧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lǐng),踮起腳質(zhì)問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昨晚的飯菜有問題?”
“穆云,你這是做什么?”江陵與宋子瑞一前一后拉住夏雨羽的手,試圖勸解。
“你早就知道一切對不對?”夏雨羽泛起了紅紅的眼眶。
片刻,蘇牧壓著嗓子對穆云承認(rèn):“對!”
“你為什么不阻止他們?你為什么不救他們?”
聲嘶力竭的夏雨羽被宋子瑞強(qiáng)拉到了一邊,江陵立刻攔在了二人中間。
“救不了,劫軍糧是死罪!”蘇牧冷冷的辯解。
“那是他們愿意的嗎?你就不能放他們一條路?”夏雨羽吸了吸鼻子,“那幾個孩子又有什么錯?”
“法不容人!”說罷蘇牧握緊拳頭沖江陵吩咐,“穆云身體不適,將她帶回房休息!”
“我好的很,我身體比你好,心比你好!”
“哎呀,走吧穆云,事情已經(jīng)這樣了,你怪蘇牧也沒有用!”江陵拖拽起她就往屋里走去。
“你松開我,松開!”夏雨羽掙扎的咆哮起來,奈何自己是女子,絲毫沒有反抗之力。
“砰”
江陵江她推進(jìn)房中,將自己與夏雨羽關(guān)了起來,用背抵住了門。
“江陵,你給我讓開!”
“穆云,你不覺得你有失身份嗎?”江陵揮手將他擋開,繼續(xù)道:“以前的你識大體懂分寸,今日怎么如此沒有分寸?”
分寸?你和老娘談身份?都死了三十六條人命,你還有功夫與我說分寸?
夏雨羽冷“呵”一聲,“以前的穆云已經(jīng)死了,我不是什么穆云,我只知道你們鐵石心腸,見死不救!”
“我看你是真的病了。”
“我看是你們有病,你們……”
江陵一掌打在穆云的后頸,只見她身子一軟眼一翻,整個人栽倒了地上。
等她再次醒來已經(jīng)在回盛京的馬車上,四下打量一番,整個車廂就她自己。
夏雨羽一把掀起簾子,騎在馬背上的蘇牧就走在他的面前。
“停車!”夏雨羽張口就是一聲怒吼。
蘇牧聞聲,拽住韁繩回頭看了她一眼,將手舉起命令道:“原地休息?!?br/> 夏雨羽縱身跳下馬車,這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離臨安很遠(yuǎn)了。
她愣在了原地,空氣里似乎還散發(fā)著一股股血腥味,心里為呂自先感到不值,更為蘇牧的冷血感到心寒。
他無法忘記昨天還一起玩耍嬉戲的孩子們,就這樣成為犧牲品,心中莫名的有些厭惡這個時代的一切。
更可笑的是,她居然還想等蘇牧一個解釋,而人家卻站在一旁欣賞著他的風(fēng)景。
“天色不早了,上車吧!”宋子瑞在夏雨羽身邊輕聲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