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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神笑聲轟然回蕩,豪氣干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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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族群雄心中大震,熱血沖涌,紛紛叫道:“不錯(cuò)!木族兒郎寧可站著死,焉能跪著生!你們這些妖魔宵小,設(shè)計(jì)陷害陛下,爛木***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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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shí)間人聲鼎沸,怒罵如潮,一些性情火暴的,更是摩拳擦掌,只等雷神一聲令下,便與這幫尸魔殺個(gè)魚死網(wǎng)破。倒是那些長老、貴侯神色猶疑,躊躇難決,紛紛將朝文熙俊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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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熙俊微一沉吟,沉聲道:“雷神所言極是。我族以蒼松為國樹,不畏霜雪,寧折不彎,族民亦復(fù)如是。若讓天下人知道我等屈從僵鬼脅迫,就算茍全性命,他日又如何在大荒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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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長老、貴侯對望片刻,紛紛點(diǎn)頭。雷神在族中威望原本便已極高,一呼百應(yīng),加之現(xiàn)在司族長老又首肯附和,縱然有人心存異議,也不敢明言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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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夷等人面色微變,魅魂啞聲狂笑道:“飛蛾撲火,自取滅亡!他們既一心尋死,主公又何需與他們多言!”橫吹骨笛,凄厲破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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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魑、火魍、土魎、金魁四大神君隨之吹奏魔樂,陰森慘厲。萬鬼齊哭,鳥獸嘯吼,潮水似的朝著群雄圍涌收攏,戰(zhàn)勢一觸即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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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紫蘇低聲道:“呆子,這些僵鬼呼她‘主公’,在鬼國中的地位自然不低。先發(fā)制人,擒賊擒王,只要將她拿下,這些妖魔就得老老實(shí)實(shí)地聽話啦?!?br/> ?
見他依舊怔怔凝視著冰夷,充耳不聞,晏紫蘇心下大惱,秀眉一挑,似笑非笑道:“臭小子,見了你的老姘頭,就這般魂不守舍?連殺父之仇也不想報(bào)了么?”驀地重重一口咬在他有左耳上,蚩尤促不及防,“哎喲”痛呼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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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紫蘇“哼”了一聲,輕輕地舔舐著他地耳垂,呵氣如蘭,柔聲道:“知道疼了吧?再不聽我的話,就將你耳朵咬下來?!?br/> ?
火焰沖舞,魔影憧憧,四周劍拔弩張,沒人注意到他們意在打情罵俏。文熙俊朗聲道:“陛下不在,暫由雷神代掌青帝之位。巫始神上,即刻拜蒼天,行‘血祭’?!?br/> ?
一個(gè)碧衣高帽的長須老者應(yīng)聲出列,朝東拜倒,連叩九頭??谥心钅钣修o,從懷中取出一柄青鐵匕道,劃破手指,將鮮血滴入寸許來高的青銅鼎中。木族群雄拔刀齊聲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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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正是木族中地位僅次于木神句芒的大巫祝始鴆,新任青帝登基之前,必須由木神拜天請意,祭以血禮。再由青帝將鼎中鮮血飲盡,表示得蒼天所授,行掌王令。句芒既亡,便由始鴆代行其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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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神大步走到青銅鼎前,拱手高聲道:“多謝列位抬愛。陛下尚在,雷某何德何能,豈敢妄奪青帝之位?只是情勢危急,事關(guān)本族興衰,雷某責(zé)無旁貸。等到驅(qū)除妖魔之后,必當(dāng)恭迎陛下,重奉臣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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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地朝東三拜,舉起青銅小鼎,將鮮血一飲而盡。木族士氣大振,又爆起如潮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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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紫蘇秋波掃處,暼見那青銅小鼎內(nèi)壁閃爍著水、淡紫光澤,心中一凜,失聲道:“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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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突然響起一陣凄厲高亢的巴烏蠻笛,洶洶激越,“當(dāng)”地一聲,銅鼎墜地,雷神周身簌簌劇震,雙手掐住咽喉,踉蹌前沖,臉色黑紫,喉中發(fā)出“赫赫”的怪聲,黃豆大的汗珠涔涔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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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呼聲陡然頓止,群雄目瞪口呆地望著他,茫然不知所措。始鴆駭然道:“神上,你……你怎么了?”大步上前將他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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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神目中驚駭、狂怒、痛楚……神色交雜,張大口,想要說話,卻什么也說不出來。臉色越來越紫,“仆仆”連聲,額頭、雙頰、手臂……突然鼓起許多小包,起伏波動(dòng),象是蟲子在皮膚上蠕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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蠻笛高奏,悠揚(yáng)婉轉(zhuǎn),一個(gè)彩衣霞帶的美人騎著一只三頭六腳的怪鳥,翩然盤旋于空,悠揚(yáng)地吹奏著一管巴烏,滿頭轉(zhuǎn)發(fā)盤結(jié),細(xì)辮飛舞,火光映照在她的臉上,象牙色地肌膚光潔如玉,細(xì)眼彎彎,秋波含笑,嬌媚之中,又帶著說不出的陰冷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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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仇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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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雄轟然,蚩尤心下大凜,才知雷神必是中了這妖女的蠱毒。但以雷神的蓋世修為,縱使淳于昱蠱術(shù)無雙,又怎能欺近其周遭、神不知鬼不覺地投毒下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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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魂等人縱聲狂笑,那些尸魔也跟著發(fā)出比哭還要難聽的桀桀笑聲。冰夷冷冷道:“再不動(dòng)手,更待何時(sh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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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神右手卡著咽喉,肌膚鼓舞,汗珠滾滾,痛楚已極,左手顫抖地攀扶在始鴆肩膀上。始鴆臉色一沉,大袖翻卷,手中赫然多了那柄青鐵匕首,閃電似地扎入他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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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血激射,眾人失聲驚呼,還不等回過神來,始鴆身形如鬼魅飄飛,雙掌碧光爆舞,又狂風(fēng)暴雨似地接連猛擊在雷神背部九大要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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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嘭”連聲,雷神烏血狂噴,重重地飛撞在旁側(cè)崖石上,登時(shí)將那堅(jiān)巖撞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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蚩尤驚怒交迸,喝道:“原來是你!”這幾記“裂地竹”氣勢萬鈞,正是那是在鬼國地底,青木鬼王與自己纏斗時(shí)所使的招式。想不到這請寡言沉穩(wěn)的木族大巫祝竟然是青木鬼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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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雄震駭無聲,始鴆傲然斜睨,嘴角勾起一絲獰笑,淡淡道:“帝由天擇。雷神上,你喝了我的血,蒼天卻不讓你登位,怪不得我?!?br/> ?
晏紫蘇高聲道:“老賊叛族犯上,還敢妖言惑眾!你在自己血里下了尸蠱蟲卵,雷神坦蕩磊落,自然不會(huì)起疑,但你用這等卑劣陰毒地伎倆,還轉(zhuǎn)托神意,也不怕遭天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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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仇仙子放下巴烏,格格笑道:“晏國主果然識(shí)見過人。不錯(cuò),青木鬼王血中的確有本仙子獨(dú)門密豢的‘七魂蟲卵’。不過,蒼天興我鬼國,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雷神若識(shí)時(shí)務(wù),又怎會(huì)受此苦楚?青木鬼王說的又有什么錯(cuò)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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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族群雄駭怒已極,馬司南戟指喝道:“始鴆老賊!枉你身為本族巫祝,意行此逆天不道的大罪,有何顏面見木族列祖列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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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始鴆大袖揮卷,碧光沖爆,一道氣刀已凌空怒斬到他面門,馬司南下意識(shí)地?fù)]刀格擋,“轟”的一聲,銅刀斷碎四射,他慘叫著翻身飛跌,鮮血飛濺,意已被削去半邊臉容,疼得暈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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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鴆收袖森然道:“還有誰自覺有頭有臉地,只管上來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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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大駭,馬司南雖算不上族中頂尖高手,但至少也有仙級修為,意連這廝一招也抵擋不住。以他這記氣刀來看,意已近小神之境,青帝、圣女受困,句芒、奢比已亡,雷神又中蠱重傷,眼下能勉強(qiáng)與他一較短長的嶉有文熙俊與折丹二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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蚩尤怒火中燒,正欲插手上前,雷神忽然踉蹌起身,昂首縱聲狂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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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腦中轟然一震,始鴆“哇”的一聲,鮮血狂噴,站立不穩(wěn),靠他最近的數(shù)十個(gè)尸魔更如被狂風(fēng)刮卷,陡然沖天后翻,圍立在后的眾尸鬼、兇獸亦東倒本歪,層層疊疊地踉蹌后跌,亂作一團(tu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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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夷面色陡變,叱道:“殺了他,別讓他化作獸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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魑、魅、魍、魎、魁五神君骨笛齊奏,和火仇仙子的巴烏一齊洶洶響徹,漫天兇禽尖嘯俯沖,獸吼狂奔,萬千尸魔踐踏著蛇群,潮水似的朝雷神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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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神皮膚“仆仆”炸破,黑血飛濺,扭曲的臉上爬滿了黑色的蠱蟲,就連眼眶里也溢出兩行黑紫的淤血,神色痛楚而又猙獰,但卻巍然如鐵塔,白發(fā)飛舞,昂首狂嘯,凜凜如天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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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浪滾滾如驚雷,在眾人耳邊層疊炸爆,晏紫蘇氣血翻涌,急忙捂上雙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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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族群雄紛紛盤坐在地,塞耳調(diào)息,不敢有片刻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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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yuǎn)遠(yuǎn)望去,隱隱可見一圈圈碧綠的光弧從他四周蕩漾,沖涌上前的尸魔、兇獸方一靠近,被那氣浪光弧掃中,頓時(shí)翻身飛跌,或被撞得平空飛起,或被后方奔沖的兇獸踐踏嘶咬,凄號(hào)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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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兇禽、毒蛇凌空沖舞,被聲浪掃中,更是斷羽紛揚(yáng),血肉飛炸。頃刻間,雷神周圍便堆積了厚厚一重鳥尸獸骸,無數(shù)尸蠱從中彈射四飛,被光弧劈蕩,亦立即化作簌簌齏粉,腥臭撲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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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澤一戰(zhàn),蚩尤未曾親眼目睹,幾次聽拓拔野述說雷神之威,熱血如沸,恨不能與之并肩而戰(zhàn)。此刻身臨其境,眼見他重傷之下意仍剽悍若此,單以“風(fēng)雷吼”便已殺得眾尸魔妖獸人仰馬翻,更是血脈賁張,豪情激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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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那素不服人的夸父,看到此人無需動(dòng)手,便震殺這么多毒蛇鱗蟲,也不免瞠目結(jié)舌,嘖嘖稱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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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之中,始鴆見雷神面目猙獰,雙眼怒火噴薄地凝視著自己,心下大懼,忍不住往后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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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一踏步,雷神振臂怒吼,突然狂飆似的奔掠沖來,碧光爆舞,青銅八角錘破空呼嘯,以開天裂地之勢朝他迎面飛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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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鴆大駭,隨手抓起身邊的尸鬼,接二連三地朝他拋去,被銅錘氣浪掃中,頓時(shí)骨肉橫飛,轟然炸三。霎時(shí)間狂風(fēng)怒卷。雷神錘業(yè)已迫在眉睫。倉促間鼓舞手刀,奮力格擋,還不等成形,便已被其氣浪撞碎,心中一沉:“我命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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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烏、骨笛高攀破云,雷神只覺周身撕裂,頭顱欲炸,無數(shù)個(gè)妖邪的聲音在自己的腦海里喧囂吶喊,丹田內(nèi)徒然一陣劇痛,眼前一黑,從半空踉蹌摔落,雷神錘青光怒舞,將十余名尸鬼掃得四炸迸飛,“嘭”地重重砸入始鴆身前丈余處,登時(shí)轟出一個(gè)深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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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鴆驚魂未定,這才發(fā)覺自己兩腿酸軟,連一步也邁不開來了。雷神雖然虎落平陽,但平素積威猶在,見他摔落在地,竟也不敢上前冒險(xiǎn)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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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笛徒然低徊轉(zhuǎn)折,陰邪沉郁,四周尸鬼嗷嗷怪叫,朝雷神圍沖而去。還不等近身,雷神奮起神威,銅錘狂掃回蕩,登時(shí)將幾十個(gè)僵尸撞成肉泥,后面的尸魔亦隨之踉蹌倒地,如潮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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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渾身劇痛,神智狂亂,眼前血紅一片,影影綽綽已經(jīng)瞧不分明了,掙扎著爬起身。挺直身軀,昂然環(huán)視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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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沖天閃耀,他的臉上、身上到處爬滿了蠱蟲,鮮血淋漓。雙眼翻白,血淚斑斑。背心的匕首隨著他的呼吸而急劇起伏,但舉手投足竟仍神威凜凜,被他眼白掃到,那些尸鬼、兇獸竟都不由自主地朝后低吼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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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族群雄卻象是被眼前慘烈的戰(zhàn)況震呆了,或悲怒,或駭異,或恐懼,全都如泥人石柱似的動(dòng)也不動(dòng)。竟沒有一人醒過神來,上前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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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夷冷冷道:“他心脈已斷,奇經(jīng)八脈傷毀過半,你丸宮也被尸蠱所據(jù)``````半個(gè)時(shí)辰內(nèi),就算不力竭而死,也會(huì)神智狂亂而亡。列位是想步他后塵。變作我們的尸魔鬼奴呢,還是冰釋前嫌,作我們的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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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族群雄面面相覷,斗志大餒,“當(dāng)”地一聲,也不知誰手中一松,長刀率先掉地。接著“丁零當(dāng)啷”之聲大作。許多人紛紛拋去手中的兵器,就連韓雁、無相稍一遲疑,也將青鐵盤龍棍與長生葫蘆丟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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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余人中,竟有兩千不戰(zhàn)而降,剩下的一千人猶疑不決,惟有折丹等寥寥十幾人戟指怒罵,誓死一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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蚩尤怒火沸騰??v聲大笑道:“蚩尤自小便聽先父說過,天下最為勇猛忠烈的戰(zhàn)士便是木族男兒。梅木神斷臂殺玄龜,羽青帝孤身斗六龍,就連一介匹夫周瑤也敢率領(lǐng)三百壯士死戰(zhàn)水妖。青木旗下,自古只有砍斷地頭,沒有跪下的膝!想不到事過境遷,三千里河山。剩下竟全都是貪生怕死、表里不一的虛偽鼠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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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枉笑聲如晴空雷霆,一字字地打在木族群雄心頭,眾人臉色時(shí)而慘白,時(shí)而通紅,默默不語。其中不少能言善辯之人,被他這般迎頭怒罵,羞愧難當(dāng),竟找不出半句推脫自辯之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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蚩尤昂首睥睨,冷笑道:“幸虧拜靈感仰所賜,先父三十五年前便率領(lǐng)蜃樓城英豪出木族,否則我蚩尤堂堂大好男兒,竟要與你們這些懦夫?yàn)槲椋 ?br/> ?
頓了頓,喝道:“瘋猴子,你我再來一場比賽,看看究竟誰殺的僵鬼更多!”再不看木族眾人一眼,縱聲呼嘯,高舉苗刀,御鳥朝著雷神猛沖而下,青光轟然怒掃,登時(shí)將十余名僵尸斬為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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夸父一聽又有比賽,大喜過望,叫道:“臭小子,這回誰使詐耍奸,誰教師爛木蘑菇!”撕下衣帛,將雙眼綁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哇哇大叫著騎鳥俯沖,雙掌氣浪橫飛,將尸鬼、兇獸隨手抓起,漫天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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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族群雄五味交雜,怔怔不語,這兩人一個(gè)是六百年前與青帝糾纏不清的亂臣,一個(gè)是三十五年前被逐出本邦的叛將,偏偏臨到木族生死存亡的關(guān)頭,竟是他們在動(dòng)荒兒郎地尊嚴(yán)浴血死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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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丹熱血如沸,大步奔出,叫道:“蚩尤小子,我折丹錯(cuò)看了你!從今往后,誰在敢說你一個(gè)是非,折丹第一個(gè)殺了他給你請罪!”沖天掠起,日月雙輪轟然怒舞,緊隨三人,朝著眾尸魔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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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道:“是青木男兒的,就隨我來!”奮不顧身地殺入敵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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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搖擺不定的千余人如夢清醒,士氣大振,怒吼著操刀沖上。余下的木族群毫面面相覷,稍一遲疑,亦紛紛拾起兵器,盡隨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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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雁、無相等數(shù)百貴侯、長老紛紛朝文熙俊望去,文熙俊臉色蒼白,又是驚愕又是羞愧,半晌才慘笑道:“好一個(gè)喬羽!我們枉為棟梁權(quán)貴,膽識(shí)氣量竟比不上你教出的黃毛小兒!三十五年前你敗給我,三十五年后,文某敗給你了?!?br/> ?
火光沖舞,殺聲震天,蚩尤、夸父已沖入尸鬼陣心,一前一后將雷神護(hù)住,碧光氣浪如枉潮涌澎湃,四方?jīng)_涌而上的僵鬼、妖獸剛一靠近,立即血肉橫飛,凄號(hào)慘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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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神眼中倏地淌出兩行血淚,喃喃道:“多謝!”身軀一晃,再也支撐不住,頹然如山岳崩傾,坐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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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紫蘇從太陽烏上躍下,奔到他身邊,見他眼白翻動(dòng),神志渙散,知其大限已到,心中莫名地一陣難過,低聲道:“雷神上,紫蘇當(dāng)日害你家破人亡,雖非我愿,卻罪責(zé)難脫。等我治好你身上地蠱毒,再來找我算帳便是?!?br/> ?
雷神微微一笑,搖頭道:“人生離和聚散,誰能逃過生死二字?雷某縱橫天下百余年,快意恩仇,姿情愛恨,早已不枉此生。當(dāng)日雷澤一戰(zhàn),已將背叛我的小人誅殺,可惜今日~~~~~~今日卻再無力殺始鴆這狗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