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太太卻笑著摸了摸她的頭,“我們寧之這是急著嫁人了?祖母可要把關(guān)的哦!”
眾人更是錯愕。
老太太的意思,是要插手四姑娘的婚事?
這可不得了,二老爺雖官拜三品,但畢竟是一介武夫,二太太又不擅于交際,倒是老太太八面玲瓏,在這京中的內(nèi)宅圈子里頗有些聲望。
有老太太插手婚事,那四姑娘的將來可不用愁了!
方氏喜出望外,連忙跑進屋子里,眉梢眼底是抑制不住的喜悅之情,“萬望母親多多關(guān)照?!?br/> 秦老太太看了她一眼,“寧之既然要學,就好好教她?!?br/> 方氏此刻被喜悅沖昏了頭腦,哪里還有方才一點的驚慌無措,立刻點點頭,“母親盡管放心?!?br/> 這就是答應(yīng)了要代替大太太暫時管家?!
陳氏的臉上慘白一片,身子也搖搖欲墜,好像下一秒就要倒下去。
眾人也是神色各異。
“好了,佩兒睡著了,都出去吧!”秦老太太一面牽起秦寧之的手,一面出了屋子。
老太太的手帶著歲月風霜的粗糙和溫暖,秦寧之覺得心里暖洋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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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夜里,王貴家的就服毒自盡了。
瘋瘋癲癲的春夏也于第二天一早被丫鬟發(fā)現(xiàn)死在了窗戶邊,據(jù)說她是想逃出去,又沒有力氣,結(jié)果被活活凍死的。
當然真相如何誰也不知道,也沒有那個必要知道。
春夏只是一顆棋子,現(xiàn)在成了棄子。
秦老太太知道后也沒有追查真相,只是叫人把她和王貴家的一道埋了,至于那個孩子,則讓陳氏親自去交給韓府。
“靜姐兒嫁去韓府三年未有身孕,我知道你擔心靜姐兒被夫家厭棄,既然這孩子生母已死,你就讓靜姐兒將他過繼到名下,也算是有個依靠。他年紀還小,只要姐兒好好待他,跟親生子并無差異。”老太太這樣對陳氏道。
就這樣,秦卯外室一事終于了結(jié),陳氏雖然沒有被直接供出來,但大房也是元氣大傷。
三房卻因此跟二房更為親近,元氏時不時就帶著秦秀之過來坐一坐。
不過方氏剛接手中饋,異常忙碌,常常神龍不見首尾,元氏尋不著她的人,只能讓秦秀之去跟秦寧之多接觸培養(yǎng)感情。
“現(xiàn)在你四姐姐可跟以前不一樣了,你要好好討她歡心,將來才會有好日子過?!眴渭?nèi)缭?,也知道陳氏這次之所以栽了這么大一個大跟頭,跟秦寧之脫不了干系。
偏偏秦寧之又是能治好秦佩之唯一的希望,陳氏不能對她怎么樣,一腔恨意只能往肚子里咽。
秦秀之不懂這些彎彎繞繞,縱然覺得秦寧之救了三房,但十年來根深蒂固的印象令她并不敢與秦寧之太過親近。
今日陽光明媚,秦秀之拗不過元氏的堅持,帶著繡活來找秦寧之玩耍。
守門的婆子雖然認識她,但還是將她攔下,不容分說道:“五姑娘稍等片刻,老奴進去通報。”
秦秀之點點頭,心里并沒有什么情緒,反而覺得秦寧之馭下有道,將整個清寧院乃至二房上下的人都教導得服服帖帖,不敢有絲毫懈怠。
如果三房能有這樣的嚴謹,又怎么還會出現(xiàn)孩子被掉包的事兒。
片刻之后,守門的婆子出來了,對她的態(tài)度已經(jīng)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五姑娘里面請,四姑娘剛剛燉了杏仁酪,邀請您進去嘗一嘗呢,文少爺也在。”
秦秀之詫異,“杏仁酪?”
守門的婆子一邊將她迎進門,一邊點頭,還不忘叮囑:“這是四姑娘第一次嘗試,五姑娘一會兒可要給些面子?!?br/> “我的意思是,這杏仁酪是四姐姐在清寧院做的?”
守門的婆子聽出了她的弦外之音,臉上立刻露出得意之色,“現(xiàn)如今二太太管家,說是要調(diào)整秦府沿用下來的一些制度,給各房分配小廚房就在其中,前陣子也已經(jīng)得到了老太太的同意?!?br/> 秦秀之恍然大悟。
這肯定不是二伯母的意思,若是二伯母,就不會先在清寧院開設(shè)小廚房,而是為了公平起見,在祖母同意后就將這件事告知各房。
這是四姐姐的意思。
四姐姐這么做,是因為綠袖背叛的緣故嗎?
秦秀之心里有些感動。
她被丫鬟領(lǐng)著進了屋子,秦寧之正端著一碗杏仁酪從小廚房走進來。
她穿了一件藕荷色的纏枝海棠對襟小襖,下著一條淡粉色的月華裙,難得素凈的打扮,看到她來了,臉上立刻揚起親切的笑容,眉眼彎彎,面若芙蓉,瞧著讓人十分歡喜。
秦秀之怎么也無法把眼前的女孩子跟以前那個眼高于頂目中無人的討厭鬼聯(lián)系起來。
她是什么時候變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