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禮拜后!
水缸里已經(jīng)養(yǎng)了不少的黃鱔了,得有個五六十斤,但與他心里所想的落差不小,依他意思怎么得來個上百斤了,就這還是沒日沒夜去田地里抓來的呢。
他這坐門檻上哀嘆聲,發(fā)家致富小龍蝦、黃鱔都是騙人的,這年頭溫飽都解決不了,黃鱔是什么?那可是葷菜啊,大補品,莫說如今這年代,就是后世生活條件好了,也沒有幾家能天天吃得上的,貴啊。
你覺得村里頭農(nóng)民傻嘛?但凡抓到些要么自個吃,要么拿去市場偷摸賣掉補些家用,地里頭黃鱔、魚蝦早被抓盡了,想著靠賣黃鱔魚蝦發(fā)家致富,賺取第一桶金,這希望怕是要落空了。
但不管怎么樣,葉澤決定把水缸里這些,到時給收拾干凈,晾干,拿去市場上賣賣先,蚊子肉也是肉,他這現(xiàn)在兜里窮的叮當響,比臉還干凈。
順道看看縣城那邊環(huán)境,有沒什么更好的賺錢法子。
今天一家人吃著晚飯,依舊的窩窩頭,稀飯配咸菜,葉澤他這“呼嚕呼?!焙鹊囊睬诳?,吃這些粗糧,喉嚨也算是適應了,沒辦法,餓個幾頓就一切都好了,沒那么嬌貴。
“媽,明一早我要和二哥一起去趟縣城,把這些黃鱔魚干拿去賣,到時你給我們攤個烙餅什么的,路上吃”,葉澤吃完飯,抹了把嘴角,說道。
坐上方的葉興根聞言,眉頭一皺,不過并沒出聲反對。
老媽王金鳳則擔憂道:“你們這拿去縣城賣,不會出啥事吧?別被巡查的給抓去了。”
“媽,你放心好了!”葉澤說道:“現(xiàn)在上面政策都放開了,我們這就是這么點東西,能有什么事。
再說了,我這一大早過去的,巡查的人估計都還沒上班呢,放心,出不了事?!?br/> 見此,老媽也沒再說什么。
……
一夜無話!
第二日凌晨三點左右就起來了,魚干裝袋子里,五六十斤黃鱔用蛇皮袋一裝,帶上老媽給烙的餅子,葉澤和二哥兩人便出發(fā)了。
毛橋嶺口,聽這名就能知道,兩人吭哧帶喘的翻過兩座上嶺,才算出了村子,二哥葉軍還好,初中畢業(yè)就跟著下地干農(nóng)活了,有膀子力氣,他這就不行了,別說扛蛇皮袋了,就是光走道爬山,都是累夠嗆。
二三十里的路,兩人趕到縣城的時候,天已經(jīng)蒙蒙亮,來到小攤小販專門售賣的地方,嚯!這人還真不少。
油條、大餅攤子,包子鋪等,都忙呼著開攤呢。
“澤弟,咱接下來怎么辦?”葉軍肩上扛著蛇皮袋,雖已是21的年齡,為人木訥老實,不太會說話,這會看著這般景象,可是有些發(fā)怵。
葉澤四下瞧了瞧,找了個空位,招呼二哥把東西放下,這會時間還早,沒有什么顧客,也不急,把從家里帶來的烙餅給拿出來,這一路可是消耗過大,兩人早餓的前胸貼后背了,大口吃起來。
吃完,兩人一屁股坐下,也沒什么講究,靠著身后的一大槐樹休息起來,過了有一個來小時,天光大亮,集市上人多了起來,他這魚干也鋪開了,蛇皮袋開著口子,里頭的黃鱔倒還挺鮮活,鉆來鉆去的,先前擔心會死掉倒是多余了。
沒一會,就來生意了,在攤子前駐足的是位挎著菜籃子買菜的大嬸,葉澤熱情道:“大嬸,看看買點什么,魚干、黃鱔都挺不錯的?!?br/> 大嬸探過頭往袋子里瞅了瞅,道:“這黃鱔多少一斤?”
“4.5毛一斤,你要有糧票肉票布票什么,都可以換!”葉澤爽快說道,用手給扒拉了兩下袋里的黃鱔,道:“大嬸,你看看,這可是鮮活的,又粗又大,買了肯定不虧,呵呵!”
“我要買個,嗯……五斤,你給我來4毛一斤,行吧,小伙子!”這位砍價也是一流,別小看這五分錢,這年頭錢可是值錢的很吶。
葉澤苦笑一聲,“行!大嬸,今兒你是頭一個顧客,便宜給你了!”
麻利的從蛇皮袋里抓出數(shù)條黃鱔,用事先準備好的草繩穿過腮,一條條跟辣條般給穿過,老式的秤砣高高掛起,說道:“大嬸,自己看啊,五斤滿滿的,呵呵!”稱好,給放到了大嬸的菜籃子里。
大嬸付了錢,還夸他一句,“嗯,小伙子實在,以后我就到你這買了!”
“哎,好嘞,謝謝大嬸,您走好!”葉澤小嘴也是甜的很。
一旁一句沒吱聲的葉軍,看著從容穩(wěn)當、應付自如的弟弟,都木掉了,心想這還是那個他所認識的沉默寡言、不善言辭的弟弟嘛?
面對物質匱乏、國營商場、供銷社等計劃經(jīng)濟的年代,光有錢沒用,還得有票,買肉得肉票,買糧得糧票,買布、油、自行車等等,得布票、油票、自行車票種種,就沒你看不到,只有你想不到的。
沒票的農(nóng)民咋辦?各種票緊缺的城市居民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