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拉著個臉道:“如何證明這是你表弟?”
“我表弟出生時,屁、股上有一大塊青斑。”葉春花指指身后的驚風(fēng):“我騎著馬出來,是為了找我舅母表弟的。我舅舅與舅母口角了兩句。舅母便攜了銀子,抱著尚在襁褓的表弟跑了出來?!?br/>
老婦人曬道:“嬰兒身上有青斑,那是他不想投胎,被閻王爺踢著來的。哪個嬰兒身上沒有青斑?憑白就想要個孩子回去,小姑娘莫要太過份!”
葉春花長呼一口氣:完了,表弟身上也沒有胎記,怎么證明?
“我舅母是背著他出走的,大冬天的,他身上定然裹了件青色的小包被,包被青底紅面,面上有花枝?!?br/>
老婦人撩開衣裳看,里頭果然有個青底紅面的包被。
只是,如何甘心?明明是到手的男嬰??!
葉春花見老婦人吃驚的樣子,便上前準(zhǔn)備去抱回葉驚鵲。
老婦人拍開葉春花的手:“青底紅面的包被,算什么證明?如今的包被,就興這個樣子。誰家的包被都是這樣的。再說啦,你舅母呢?口角兩句,就丟了孩子?哄誰呢?”
周圍村民也附和著:“就是,哪有這么狠心的娘?一聽就是編故事,想憑白得個男嬰?!?br/>
“年紀(jì)小小的女孩,要個孩子做什么?”
“先前就縱馬行兇,現(xiàn)在又想搶孩子!我們把她轟走!”老婦沉著臉,煽動村民。
“別別別!我舅母原是想投奔許長河許爺爺?shù)摹D銈冋埶鰜?,一問便知?!?br/>
“知什么知?許長河老來失節(jié),被官府押了一個月之久。他的孩子許家印更是游手好閑,慣不正經(jīng)。像他這種惡人,說的話如何做數(shù)?”老婦人冷哼一聲,抱嬰兒抱得死緊。
葉春花如今方曉得老婦不安好心,知道無論如何也說動不了老婦,只能走回到驚風(fēng)身邊:“你們莫讓孩子受風(fēng),我這便喊我舅舅和舅舅族人過來!一族人做證,當(dāng)?shù)脭?shù)吧!”
許家村人如此彪悍,恐怕還得叫上官家之人……
這個翁氏,真是作孽!連自己骨肉都能舍棄!果然是教出原主的人,品行惡劣到天、怒人憤!
聽著一出生就多災(zāi)多難的小表弟,越發(fā)哀切的哭聲,葉春花都想捏死翁氏了。
而此時的翁氏,卻睜著無辜的大眼睛,懷著失子之痛,眼睜睜地看著一群肅殺的高大帶刀男子翻撿著她的包袱。
“唔,唔唔……”翁氏想要破口大罵,想要求救,卻開不了口——她被人五花大綁地綁住,隨意地丟在地上,繩索勒得她遍身都疼。而她的嘴,被一塊什么臭布堵得生疼。
我的銀子,我的命??!翁氏看到銀子“嘩啦啦”倒在地上,心肝也跟著疼了。
天殺的強(qiáng)盜!天殺的混、蛋!怎么不降個雷,劈死你們!翁氏在心里恨恨咒罵。
然而,這些“強(qiáng)盜”似乎對銀子沒什么興趣,從銀子堆里把那塊無字玉牌撿了起來,巴巴地送到領(lǐng)頭人面前。
“找到了,老大!”
領(lǐng)頭人拿著玉牌對光瞧了瞧,雙眼微瞇,一縷寒光射出:“踏破鐵鞋無來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原指著四處撒網(wǎng),能找到六皇子的暗探,已是了不起了。沒想到忙活了三月,沒找到暗探,卻找到了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