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幫兇神惡煞似的文官,別說徐景昌了,就算是武夫出身的王忠都慫了。
這時(shí)候別講什么身份地位,官職高低,一概不管用,上百個人里面,有一個瘋子撲上來,其他人就會跟上,然后徐景昌大概率就會變成一堆肉醬。
畢竟歷史上土木堡之變,就是一個給事中帶頭出手,在金殿上亂拳垂死了錦衣衛(wèi)指揮使馬順。
如果徐景昌死在了這幫人手里,估計(jì)比馬順刺激多了。
“諸位都別盯著我了,趕快分批打掃,把里里外外拾掇一下,好歹新年新氣象,咱們要過得像個人樣兒??!”
他這一說,蹇義和夏原吉也都意識到事情嚴(yán)重,他們確實(shí)心中有氣,但是卻不能真的打死徐景昌。
因此這幾位尚書各自招呼本部官吏,有人打掃,有人整理,還有過來幫著燒火洗菜的。
這幫官老爺多數(shù)都是兩手不沾陽春水的主兒,別說指望他們洗菜做飯了,就算穿衣服都有人伺候……但是到了此時(shí)此刻,卻也沒有辦法,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畢竟還有幾個出身寒微,早年間什么都干過的,此時(shí)沖在了前面,忙活起來。
看著大家伙有事情做,徐景昌這才松了口氣。
他揮舞起菜刀,開始忙活起來。
不得不說,一個會做飯的大九卿,一個廚藝過人的侯爺,還是挺有魅力的。
“徐通政,你還沒成親吧?要不我?guī)湍銖埩_一個?”宋禮笑呵呵道:“我們禮部可是最擅長這事情了?!?br/> 徐景昌翻了翻眼皮,“我又不傻,像我這樣的,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的天縱之才,注定了是極其稀有的,豈能隨隨便便就便宜了尋常女子,你們諸位說是不是?”
眾人齊齊翻了個白眼,蹇義直接哼道:“跟你聯(lián)姻,還不定受什么牽連,萬一有那么一天……后悔都來不及。”
徐景昌惡狠狠白了他一眼,“你等著,今天晚上沒有你的飯!大過年的嘴還這么臭,你活該出不去!”
蹇義不客氣笑道:“咱們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我走不了,誰都出不去。”
這時(shí)候夏原吉也探過頭,“行了,別吵了,先同心同德,出去了事。等到了外面,咱們再算賬!”
大家伙覺得夏原吉的臨時(shí)休戰(zhàn)提議很有價(jià)值,所以眾人都老實(shí)了下來,徐景昌專心做菜。
天上的海東青,細(xì)犬大黃,一次次將處理好的菜肴送進(jìn)來,徐景昌只要稍微加工,就可以上桌了。
即便如此,也忙活到了黃昏時(shí)分,才算把這么多人的飯菜鼓搗出來。
“諸位,在開席之前我說一句,這人啊,有時(shí)候還不如狗,你們瞧瞧,我家的大黃……對了,還有小白,有些時(shí)候,比人都好。我現(xiàn)在是認(rèn)識的人越多,越喜歡狗。失望,太失望了!”
說著徐景昌撕下來一個肥碩的鴨腿,塞給了大黃。
“快吃吧,你是今天的大功臣?!?br/> 隨后徐景昌又舉起一塊驢肉,海東青飛過來,喜滋滋叼走。
這是第二功臣。
都說鷹犬鷹犬,今天這一鷹一犬,還真成了大功臣,誰敢說架鷹遛狗沒好處?
不然的話,也來大牢住些日子?
當(dāng)然了,尋常人就算有這倆玩意也送不進(jìn)來。
苦了好些天的群臣,總算能吃點(diǎn)像樣的東西了,大家伙紛紛舉起酒杯,正要說兩句,突然咚的一聲。
緊跟著一個爆竹在空中炸響,震得人耳朵嗡嗡作響。
這是誰家放的?
怎么這么響?
不對勁兒?。?br/> 天牢周圍沒有民房,也沒人會跑這里放炮仗……正在大家伙疑惑之際,鞭炮聲憑空炸響,密如暴雨。
緊跟著還有朵朵煙花綻放。
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海東青又飛到了外面,這一次回來,嘴上叼著一幅字。
“恭祝諸公,新年安康?!?br/> 等海東青落到了徐景昌的胳膊上,他取下這幅字,看了又看。
“這是漢王朱高煦干的?!?br/> 聽到這個名字,在場眾人都有點(diǎn)傻眼……朱高煦?不是那個只知道打仗的魯莽王爺嗎?大家伙對他可沒啥好印象。
他怎么跑到這里放煙花爆竹?
難道是給我們過年?
誠如是,漢王殿下還真是讓人暖心。
就在這時(shí)候,外面鼓樂聲聲,竟然熱熱鬧鬧,唱起了大戲。
這一次送上大戲的老鐵,正是皇孫朱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