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被宮婢引領(lǐng)著,優(yōu)哉游哉的走在行宮內(nèi),絲毫不關(guān)心梁淺和冷若雪如何算計(jì)著報復(fù)她。
很快,注意力便被沿途的景致所吸引了。
整個行宮被一條運(yùn)河貫穿著,內(nèi)有怪石假山嶙峋,門廊一色鏤空雕刻,各種珍禽異獸隨處可見,百花爭艷,百鳥爭鳴,處處都透著一個字——
有錢。
冷月心里忍不住咂舌。
不多時,冷月便被帶到了將要舉辦百花宴的畫舫旁。
此時大大小小的官家女眷也基本已經(jīng)到齊,冷月遠(yuǎn)遠(yuǎn)的瞧見梁淺被幾個人簇?fù)碇哌^來。
冷若雪也在其中。
見到冷月,冷若雪眸光不著痕跡微微辣一轉(zhuǎn),隨即裝作若無其事朝身旁的梁淺說道。
“那是姐姐吧……”
梁淺聞聲,順著冷若雪的視線看過去,果然看見冷月面無表情的站在不遠(yuǎn)處的運(yùn)河岸邊。
四目相觸,梁淺臉色一僵。
“梁姐姐,剛剛的事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雖然姐姐她當(dāng)眾打了你,但她一定是一時糊涂……”
梁淺原本是還想要顧忌著點(diǎn)的,畢竟這里是行宮內(nèi),可經(jīng)過冷若雪這一好心提醒,好不容易平復(fù)下去的情緒,登時間又竄了上去。
而冷月卻像是什么都沒看到一般,慢慢收回了目光,看向別處。
梁淺:“……”
這個死女人,居然又無視自己!
腳下的步子不由自主的就朝著冷月挪動而去,然而就在這時,一聲尖銳而又綿長的聲音,在空氣中猝不及防響起。
“帝后駕到!”
梁淺暗自咬了咬牙,見周圍的人三三兩兩都跪了下去,縱使再不甘心,也只好先隨眾人一起跪拜。
冷月!
我們的賬,等會再算。
剛剛的事,我一定不會就這么算了。
冷月不知道梁淺心里此時正算計(jì)著她,也懶得知道,只是本著入鄉(xiāng)隨俗,干一行愛一行的原則,也跟著隨大流的跪在了地上,沒什么感情的喊出一聲:“見過帝后娘娘”。
“眾位請起?!?br/> 話落,眾女眷紛紛起身,冷月也有工夫打量起來。
大周國帝后江氏,三十多歲的年紀(jì),卻保養(yǎng)的極為好,皮膚細(xì)膩光滑吹彈可破,宛若少女一般沒有一丁點(diǎn)歲月的痕跡,一雙美眸明亮照人,紅唇欲滴,舉手投足間,都帶著仿佛是與生俱來的高貴優(yōu)雅。
嗯,不愧是帝后,長得漂亮還有氣勢。
“那她跟我娘比,誰更漂亮?”
“我怎么知道?”
耳邊,驀的響起一個鬼魅一般的聲音,冷月下意識的回了一句。
我艸!
不對!
冷月心里一個激靈,連忙轉(zhuǎn)頭。
可身邊別說是人影,連個鬼影都沒看見。
好在,周圍的注意力都在帝后江氏的身上,沒人看見她的煞筆樣。
冷月從容淡定的轉(zhuǎn)過身,當(dāng)做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奶奶的!
夜九宸這個陰魂不散的玩應(yīng)。
江氏微笑著由婢女?dāng)v扶著,率先走入畫舫,其他女眷也陸陸續(xù)續(xù)跟在身后。
百花宴開始。
絲竹聲樂在畫舫內(nèi)緩緩響起,身著紗裙,身姿曼妙的舞姬魚貫而入,開始翩翩起舞。
梁淺坐在第一排第二個位置上,緊挨著丞相府千金陳嫣然。這樣的安排,足以體現(xiàn)出皇家對于英國公府的重視。
梁淺得意洋洋的轉(zhuǎn)眸,看了看坐在第一排中間靠后位置上的冷月。
冷月卻仿佛一點(diǎn)都不在意,只顧著低頭吃喝,偶爾抬頭看看歌舞,極其悠閑自得。
梁淺原本是想要挑釁一下的,可奈何對方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梁淺只覺得自己一拳仿佛打在了棉花上,胸口憋悶的難受。
“你在看什么?”
“沒什么?!?br/> 程嫣然的聲音傳來,梁淺這才收回目光,端起酒杯,在虛空中朝程嫣然舉了一下,隨后一口飲盡。
冷若雪作為庶女,雖然只能坐在后排,但是剛剛梁淺的神情,她卻是看的一清二楚。
冷若雪微微垂下頭,嘴角不易察覺的劃過一抹弧度。
很快,音樂,舞姬們一舞終了,向帝后躬身行禮。
帝后滿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朝身邊的婢女示意。
“帝后娘娘有旨,賞!”
“謝帝后娘娘?!?br/> 一群舞姬謝了賞賜,退出宴會。
梁淺心里憋著火,目光時不時的往冷月那看。
“帝后娘娘,臣女剛剛聽這聲樂,仿佛有些不同?!?br/> 程嫣然主動向江氏詢問。
江氏臉上露出笑容:“早就聽說丞相家的千金對于絲竹樂器有著極高的天賦,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不錯,今日為宴會撫琴的琴師,是從西域來的。”
“帝后娘娘謬贊了,要說天賦,英國公府的梁小姐六歲學(xué)習(xí)撫琴,如今這大周國內(nèi),她的琴技若是稱第二,怕是沒人敢稱第一?!?br/> 程嫣然不卑不亢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