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九易此人,怠惰懶散,不干實事,哪怕真有什么他必須做的事堆到了眼前,他也得想辦法再拖一會兒。
平生最大的愛好,就是吃吃喝喝,泡泡溫泉,看看美女,逗逗樂子。
他本來應(yīng)該是最隨波逐流,不問世事,一切都是愛咋滴咋滴的那種妖怪。
但實際上,他卻對信命之事,最為厭惡。
如果他也信命,那命運(yùn)的選擇早就讓他化為塵土,和那些無知的先天大妖一起,化為歷史的塵埃了。
連一句話,一個字都不會留下。
他會完完全全的死去,就像很多已經(jīng)記不起來的妖,和那些虔誠的追隨神的腳步,卻在猝不及防中死掉的仙人。
老道士終于把話說完,看向他的目光充滿希冀,事實上,如果周九易也沒有辦法,那就是真的沒有辦法了。
就像他聯(lián)系凌云志父母時說的那樣。
沒救了,等死吧,養(yǎng)你家姑娘去吧!
周九易當(dāng)然不會因為一個期盼的目光,就生出幫忙的心思。
無奸不商,無商不奸,讓他免費(fèi)白打工的事,是不可能的。
“你懂我的規(guī)矩,老道?!敝芫乓椎脑?,或許有些殘忍,但沒有規(guī)矩,不成方圓。
古往今來,他這茶館開了這么長時間,如果每個人都因著可憐的慘事來找他,他該怎么辦?難道每個人都無償去救嗎?
能救的人,自然是有能救的價值。
“我懂,我懂得規(guī)矩?!崩系佬﹂_了一朵菊花,他不怕他這個表現(xiàn),就怕他無情的不發(fā)一言,如果周九易一直都不說話,那就說明要么這事他不想管,要么就是這事他管不了。
“丑話先說前面,勿謂言之不預(yù)也。”周九易的手指在桌子上沾了點(diǎn)水,劃著龜甲,又在算著什么:“第一,你得把你那個小徒弟領(lǐng)到我茶館來,看不到人,什么都說不好,我也不能確定,這事我行不行。第二,這代價不能你來付,要么他自己來,要么他家人來,你不行?!?br/>
“這……”老道士面露難色,他哀求道:“我都瞞了我那徒兒這么多年了,現(xiàn)在突然讓他知道,他根本就接受不了,而且萬一最后救不得,還不如讓他什么都不知道的去呢?!?br/>
“那就讓他來茶館,能救我再說,不能救,你就當(dāng)是帶他來我這里喝杯茶,別的,我一概不提?!敝芾习逡膊皇遣欢兺ǖ娜恕?br/>
“第二條……”老道舔著牙縫,他一遇到難事,就喜歡這么干,雖然看上去不怎么文雅,但人在這時候,也管不了太多了。
“這代價真的不能我來付嗎?”老道倒不是覺得自己的徒弟和他家人不肯,而是覺得一個普通人的家庭,根本付不起茶館的代價。
“不用擔(dān)心?!敝芫乓撞挥每?,也知道老道心中想的是什么,開茶館這么多年,這點(diǎn)眼力還是有的。
“我要的代價,他絕對付的起?!?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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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老道長走后,溫茯苓背著貓包回來了,她給周老板又帶了自己家鄉(xiāng)的另外的特產(chǎn),水庫烤魚和悶燒河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