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昀是夜深回來的。
彼時,漆雕漾臨門一腳入夢前,被他吵醒。
男人身上裹挾著寒氣,強勢地侵略過來。
她踹了一腳,嘟囔道:“凍死了?!?br/>
他還真往床沿靠了靠,讓出了大半被子。
漆雕漾又于心不忍,想他夜深露重地趕回來,晚上睡覺還要被凍著,一個不小心感冒自己還怠慢他做攝政王的大好前途。
太可憐了,她心軟地抽了點被子給他。
“去哪兒了?”她翻身看他,天色太暗卻只能看到隱約的輪廓。
景昀嗤笑一聲,笑聲低低啞?。骸俺苫椴乓惶炀筒榉浚俊?br/>
“愛說不說!”她翻身回去。
他靜了一瞬,緩緩開口道:“父親年老,要將靖頤侯傳位于我。”
她心一揪,表面裝作若無其事:“嗯,挺好的?!?br/>
所以,他該南下一趟了,漂亮地處理好南下匪賊,讓群臣見識他的能力,才好安穩(wěn)坐上侯爺之位。
“皇上讓我南下清剿匪賊,回來子承侯位?!?br/>
漆雕漾自然知道。
他繼續(xù)說:“你好生待在府里,我……”
“我不要!”
他一怔。
“我不要再傻乎乎地待在朝暮閣了。”她緊抿雙唇,“景昀,我跟你一起去?!?br/>
“開什么玩笑,剿匪多危險你知道嗎,你是丞相的嫡女?!?br/>
“你不就因為我是丞相的嫡女才娶我的嗎?”她苦笑,“誰會無端娶一個素未謀面的女子?!?br/>
“為你的大業(yè)推波助瀾,不是嗎?”
前世她和他素未見面,他卻鐵了心地要娶她,后來她才知道剛開始景昀只是為了娶她的一個身份——丞相嫡女。
后來才鬼使神差地愛上了她,不顧一切地強取豪奪,要留她在身邊。
景昀一聲不吭地下床,點燃蠟燭。
“所以大晚上的你要跟我吵架?漆雕漾?!彼嫒艉?,一雙眼冷冷地注視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