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老樁來不及擦一擦腦門上的汗,就聽見牛大珍在喊,“老樁叔,春妮這孩子不能吹風啊,這頭上還傷著呢,她娘倆住哪呢?”
“這,這呢!”
許老樁干笑著親自將牛大珍領到了西廂這,指著一間開了門的屋道:“就這間,昨兒個春妮她大伯娘親自整理出來的,里頭都收拾的干干凈凈的。”
別說董元娘就是比其他兩個妯娌聰明,讓她打掃屋子,她就打掃的干干凈凈的。
本來許老樁心里還有些發(fā)慌,生怕大兒媳會陽奉陰違,結果自個打眼一看就笑了出來。
“春妮她大伯娘真是有心了,春妮啊你看看,被褥都給你鋪好了。快進去,快進去躺著。”
牛大珍仔仔細細看了,屋子雖然陳舊了些,朝向也有些不好。
不過屋子里收拾的倒真挺干凈的,地上還帶了些水汽,看得出來是剛灑掃過的。
心里冷哼一聲倒是會裝相,這才背了春妮進去。
本還想挑點刺,什么被褥太薄什么屋子有怪味道,結果轉了一圈直到把許春妮放在了床上,牛大珍也沒能挑出什么大刺來。
給許春妮蓋好了被子,牛大珍低聲道:“春妮啊,你那大伯娘不是個簡單的,你可要小心了?!?br/> 不怕王婆子這些咋咋咧咧的,就怕這種陰著壞的。
難不成董元娘真能歡天喜地的歡迎許春妮母女兩個回來住?
才被許春妮搶了兩畝田回去呢。
她那兒子寶書還在鎮(zhèn)上念書,都是流水似的花著錢,能不肉疼?能不恨死許春妮母女兩個?
可就這樣,人家還能把這屋子收拾的干干凈凈妥妥貼貼的,半點毛病都找不出。
這城府這心機,牛大珍不由替許春妮母女兩個擔心起來。
許春妮趴在了床上,側臉朝向了牛大珍微微一笑,“珍姨莫慌,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總是有法子對付她們的?!?br/> “也是,她們這些黑心腸的哪是你的對手?”牛大珍想想昨日許春妮威風的樣子,忍不住抿嘴一笑,“不過啊,如今你們母女兩個總歸是活在人家的地盤上。真有什么事,人家把院門一關你們母女兩個就叫天不應叫地不靈?!?br/> “你還是萬事都要留個心才好啊?!?br/> 許春妮微微點了點頭,“珍姨,我知道了。您放心,我萬事都會小心的?!?br/> 重活一次的機會多么珍貴,她怎么會不當心?
牛大珍這才放心,去幫莫三娘還有田荷花歸置那些帶來的家當了。
反正那間破茅屋從此之后許春妮是不打算再回來住了,能帶的都全都帶來了。
什么被褥衣裳、鍋碗瓢盆,歸置也要半天。
王婆子指的這間屋可以說是整個許家院子里最差的一間,光照不好,后面就是豬圈,一刮東南風這味就不太好聞。
唯一的的好處就是在這屋的旁邊還有一件小小的雜物間,里面堆了些雜七雜八的東西,都是些廢舊的東西。
牛大珍和田荷花兩人手腳麻利,一會兒的功夫就把這間雜物間給理了出來,把莫三娘母女帶來的那些雜物都歸置到了里面。
甚至還擺了一個小小的爐子,這樣莫三娘母女兩個若是要喝口水吃點熱食的什么,也不需要去用許家的廚房。
特別是許春妮如今還喝著藥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熬藥才放心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