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梓馨獨自坐在茶水間里,夜已深,組員們都回家休息了,她仍在想著今天的案子。
今天給發(fā)現(xiàn)尸體的房東阿姨錄口供時,那位阿姨異常的亢奮,整個臃腫的身軀像一只在地上彈跳的皮球。
“哎喲我的媽啊……警官,你不知道這可嚇死我了……我跟你說我一開始真沒看到哦!我就看到我的紙箱被弄亂了,到處都是!我就想啊,是誰來偷我箱子了?這箱子一斤8毛錢?。?br/> “偷就偷了,還不好好偷,把我墻都弄花了!我昨天來墻還好好的……”
如果不是夏梓馨堅決地打斷了阿姨的嘮叨,她肯定能一直嘮到天黑。但就是這么無意中透露的一個信息,現(xiàn)在成了繞在她心頭的結。
這么說墻上的爪痕是昨天阿姨來過之后到今天凌晨之間留下的,不但死者的指甲中有墻壁的粉末,爪痕深淺、起點的高度差也與死者五指形狀吻合。
證據指向這個痕跡是死者造成的,且不說人類到底有沒有足夠的力量在堅硬的墻壁上造成這樣深的痕跡,還有一個疑點是尸檢結果死者死于一周前。
這不見鬼了嗎?
夏梓馨曲起五指成爪狀,在小圓餐桌上輕輕地劃著。她覺得這不可能,肯定是有某個環(huán)節(jié)出了問題,也許這正是兇手給他們留下的障眼法。
這兩年她辦過不少案子,像這樣故弄玄虛的案子不是沒有的。只是她還沒有想到問題到底出在哪里。
她明白她應該抓緊時間睡一覺才對,這份工作遇上重大案子基本上沒有什么上下班時間,得24小時待命。
在她與厲蒼回到局子前,組員們也沒閑著,他們通過死者與國內失蹤人口的dna比對,基本確定了死者身份。
來自煙城26歲的白領黃一朵,在一家連鎖餐飲企業(yè)擔任財務,半年前失蹤,兩天后公司與家人一同報了警。
公司擔心她卷款潛逃,但很快發(fā)現(xiàn)她沒有帶走任何公章,公司賬戶也沒有動過,家人甚至發(fā)現(xiàn)她沒有帶走自己的銀行卡、身份證和手機,就這么身無分文地人間蒸發(fā)了。
通知了黃一朵的家人來洛都認尸,大概會在下半夜到達。
“我在這就行,你回去吧?!眳柹n伸著懶腰走進茶水間,他剛剛在辦公室的沙發(fā)上瞇了一會兒。
“蒼哥,我今天第一次感到這樣毫無頭緒?!毕蔫鬈巴兄?,疲憊,可腦里的細胞像煙花綻放般活躍,根本就睡不著。
“放輕松,你又不是第一次抓賊……要咖啡不?”厲蒼沖了一杯咖啡,得到夏梓馨的點頭回應后,又撕開一包咖啡粉倒進馬克杯中。
夏梓馨努嘴說:“那可不是賊?!?br/> “不是賊是什么?”
這隨意一問,如釣上了魚的絲線,把夏梓馨的心拉緊了:“我也不知道……”
“別想那么多有的沒的,我們按程序辦事,結果不是我們能控制。”厲蒼將攪拌好的咖啡送到了夏梓馨面前。
夏梓馨“噗嗤”一下笑了:“你叫我按程序辦事?”她心里補了一刀,平日里不按程序辦事的都是厲蒼這個老大啊。
諸如沒有搜查令先把屋搜了再說,他認定的犯人就算證據不足也趁抓捕的機會揍上幾拳……厲蒼犯的這種小錯誤比他墻上的功勛還多。
厲蒼咂了咂口里的咖啡液說:“如果你實在閑著不想回家卸個妝敷個面膜,你就去查一查刀柄上那指紋的來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