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恩聞言氣急敗壞,眼看著劉曄公然收買人心卻無能為力,再怎么講劉曄是名義上的主使,更何況酒是人家自己提供的,想軍法處置也找不到理由,干脆領著親信避開劉曄徑直回中軍大帳赴命去了。
濃郁醇厚的酒香瞬間散射開來,縈繞在校場周圍,口渴難耐士卒們不自覺咽了口唾沫,望向拆酒的劉安等人眼中滿是期待,可礙于軍令仍然肅穆無聲。
講實話劉曄故意來晚,就是要看看夏侯恩和曹操的態(tài)度,現(xiàn)在曹操連這種久經(jīng)戰(zhàn)陣的精兵悍卒都派出來,由此可見對方勢在必得的念頭。
可惜啊!可惜,曹吉利,這次某怕是要讓汝損兵折將不可!
劉曄心里盤算著收服這兩千士卒的方法,卻發(fā)現(xiàn)自己遺漏了個重要問題:這兩千士卒大多在曹操起家時便跟隨,忠心程度不必多說,關鍵是他們的家眷還在曹操治下,即使投靠自己怕也有反水可能。
劉曄思索片刻,發(fā)現(xiàn)是個死結問題,把人騙走容易可要想騙心那就難如登天,暫時他也想不出什么應對舉措,索性拉過身旁沉思的滿寵附耳私語。
得了劉曄命令,劉安親自從車駕下來領著十幾個膀大腰圓的護衛(wèi)卸下酒壇,卻不防自己對面的隊伍中忽然閃出一個腦袋來:“大人,這酒可是燒酒?”
劉安摸不著頭腦,見那人一襲玄甲腰跨長劍做尉官打扮,只是年紀頗大,估計而立之年是有了,長相兇悍粗糙,尤其是眼角猙獰的刀疤格外顯眼。
“自然是杜康米酒了,普通燒酒怎會入我家公子眼中!”劉安尚未答話,搬酒的侍衛(wèi)搶先道,神情頗為自豪看著正暗自納悶的劉曄。
尉官驚愕萬分,隨后眉開眼笑,對著自己部屬眨了兩下眼睛,然后即刻扶著劍柄快步登上車前橫木,就要幫著卸貨。
“就你話多!”劉安沒好氣拍了下?lián)屧捠绦l(wèi)的腦袋,對尉官略一拱手:“不知將軍貴姓?”
按照漢代軍制設置,一伍就是5人,兩伍為一什,前后左右中五什為一隊,一隊50人,然后又是兩隊為一屯,一屯100人,前后左右中五屯為一曲,一曲為500人,曲以上就是尉官了,五曲為一部,一部2500人,曲長為校尉,五部為一軍。
不說別的,眼下這位看似不著邊際的尉官實際上就已經(jīng)算的上踏入低層將領行列了,再加上現(xiàn)在曹操低層人才匱乏,能混上個尉官稱號斷定不是尋常人士。
劉安終究是個白身,在這個兵過如梳的亂世里,他深刻明白權勢的重要性,所以盡管劉曄深得曹操看重,但不必要的麻煩劉安還是能避則避。
“大人客氣了,鄙人石浩字子安,現(xiàn)居校尉一職!”
石浩攬過劉安肩膀,熟絡地攀談起來,絲毫沒有陌生人的拘束。
“石校尉,久仰久仰,日后還須仰仗校尉大人護衛(wèi)公子周全!”
劉安不自然松松肩膀,心底對面前這個擠眉弄眼的校尉起了一絲疑惑,按理講二千人隊伍里只有夏侯恩一人掛著忠義校尉職位,怎么又冒出個石校尉?難道……
劉安打個哈哈,借故離開車馬踱到兀自和滿寵低聲討論的劉曄面前:“公子,那邊出了個岔子!”
岔子?
劉曄郁悶掃眼車駕,發(fā)現(xiàn)一幅尉官打扮的石浩不待招呼就自顧自抱著酒罐猛灌,頓感一陣惱火:“子恪把那枉顧軍法的蠢貨給我拿下!”
本來算計出了差錯,劉曄心底里就憋了一口氣,恰巧石浩不知死活插科打諢到他身上,當即命令躍躍欲試的呂虔將對方拿下。
呂虔唱聲諾,轉身便要擒拿對方,不料劉安一把扯住呂虔衣袖,神色猶豫:“公子,那個人聲稱自己擔任校尉職位,況且……”
劉曄起了興致:這兩千士卒的校尉不是夏侯恩那個庸人嗎?為何又多冒出來個石校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