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陸漢聲來周宅做客。阮蘿對他印象還不錯(cuò),因陸漢聲也是個(gè)能說的。再加上他不像周之南那般總是繃著,阮蘿時(shí)而也會同他天南地北的扯幾句。
說到她小時(shí)候同隔壁家的小男孩爭一個(gè)臟了的饅頭,陸漢聲也未見鄙夷,反而興致勃勃地想知道她到底搶到手沒有。
阮蘿小霸王,怎搶不贏。周之南心想。
但他往往要開口阻攔阮蘿繼續(xù)講下去,因她如今名喚周蘿,腌臜過去不值得提起。
阮蘿只能心里暗罵他刻板,當(dāng)著他面同陸漢聲竊竊私語。
誰能想到陸漢聲同周之南是同齡人。哦,還有個(gè)林晚秋,這三個(gè)竟是同齡人。陸漢聲也不過小周之南一歲而已。周家同陸家是世交,兩人從小一起長大,感情好的很。如今周之南父母早已遷到英國,陸漢聲母親去年過世,父親尚在。
奇怪的是,今日陸漢聲寡言的很。
阮蘿放學(xué)的早,換好衣服下樓正遇到周之南同陸漢聲一起進(jìn)門。廚房傳來飯菜香氣,她鼻子一嗅便知,糖醋魚酸酸甜甜的味道,是她最愛。所以阮蘿看周之南也順眼許多。
“你回來啦?”
“嗯。”周之南應(yīng)了聲,兩人都將外套脫下遞給了身邊的仆人。
她很少見他穿西裝的樣子,她知道周之南更喜長衫。
“陸漢聲,你好久沒來了?!彼滞憹h聲打招呼。
往常陸漢聲大抵會回她,“小蘿兒想我了?”隨后就是周之南一聲刻意的咳,和阮蘿啐他幾句。
今時(shí),他只點(diǎn)了點(diǎn)頭。
林晚秋從廚房走了出來,正拿著手帕擦拭她額上莫須有的汗。
“之南,漢聲。飯菜已好,可以落座吃飯了?!?br/>
“我上樓換身衣,等下?!?br/>
周之南繞開阮蘿上了樓。他不上桌,家里誰敢落座,于是便見陸漢聲走到了客廳,坐在沙發(fā)上等,那背影些許滄桑。林晚秋停不下來,轉(zhuǎn)身吩咐仆人放些新鮮水果在茶幾上。
只阮蘿還停留在原地,被忽視的徹底。
她有些脾氣,餐桌上只低頭吃自己的,拒絕同另外三人有視線、言語交流。
然他們的交流,著實(shí)沒帶到她。
林晚秋開口,“漢聲今晚是否要宿在周宅?”
陸漢聲搖了搖頭,“晚些回去?!?br/>
周之南用鼻子哼了聲,替他改了決定。
“飯后讓人打掃下客房,今夜留在這?!?br/>
“這副樣子回到家里,明日叔父必要給我打電話,我最近事情已足夠多?!?br/>
林晚秋應(yīng)允,陸漢聲仍是一副丟了魂魄的樣子。
餐廳安靜下來,阮蘿忍不住開口。
“我說,哪來的這么大脂粉味?。俊?br/>
............
林晚秋掛著尷尬的表情,給她夾了塊魚肉。
“我自己會夾,真煩人?!弊焐先缡钦f,她還是吃了下去。
“老實(shí)吃飯?!敝苤掀蕉ㄖ刃?。
第二日到了學(xué)堂,阮蘿給程美珍講周宅怪事。
“他們話里有話的,我聽不懂。”
“我是周宅外人,我從來沒有像昨天那么覺得自己是個(gè)外人?!?br/>
“是不是我好多余?我真的不想在那了。”
程美珍吞吞吐吐的,“他們是大人....我們還小,所以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