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府的門戶不好進,也不好出。
魏蘼看著進出大門的人,發(fā)覺每一個出門辦差的人腰間都掛著一個令牌,這是王府總管派發(fā)差事的標志,進出都要經(jīng)過守門丁的檢查。
她急步跟在前面的一位公公后面,想蒙混過關(guān)。
“你,站住。”
魏蘼被一聲猛喝震住了。
“令牌呢?”
“呃,我是跟王公公一起辦差的?!蔽恨鲁耙恢福俏煌豕涣亮艘幌铝钆?,早已出門走遠了。
“不行,沒有令牌休想出入梁王府的大門?!?br/> 魏蘼假意在腰間搜尋一番,叫道:“咦,我的令牌呢?丟哪兒去啦?”
一邊滿地尋找一邊退回了府內(nèi),先回到她的小木屋再做打算。
“大肚子、小圓頭、獨眼霸王……咦,王爺?shù)男∶廊四兀俊?br/> 只見那個憨兒小葉子趴在后園子里的草地上,手里拿著支竹簽子玩螞蟻,嘴里還念念叨叨的。
這些螞蟻都一般的大小,黑頭黑腦的,圍著一顆糖蓮子打轉(zhuǎn),而小葉子不時地將那糖蓮子拿起來在嘴里舔一舔,又放回去。
魏蘼使勁地吞了一口唾沫將惡心壓了下去,趕緊走開,卻聽到小葉子的歡呼聲。
“哇哦,原來王爺?shù)男∶廊嗽谶@里。你不可以一個人亂跑的知道嗎?王爺哥哥來的時候看不到你會責我失職之罪的?!?br/> 小葉子在另一群螞蟻堆里找到了小美人,一邊吸著鼻涕一邊開心地哇哇大叫。
魏蘼十分好奇,小葉子給每一只螞蟻都取了名字,而且,他是怎么從那些黑乎乎爬來爬去的螞蟻之中找到“王爺?shù)男∶廊恕钡模?br/> “因為它們長的不一樣吶。”
難道螞蟻也與人一樣,都有著不同的長相?
“所以,王爺?shù)男∶廊耸沁@些螞蟻里長得最漂亮的嗎?”
本應該快快走開,卻被“王爺?shù)男∶廊恕彼?,所有與王爺有關(guān)的,她都止不住地想去探究。
小葉子又將糖蓮子舔了舔,咧開了嘴笑道:“錯。是因為王爺哥哥說他最喜歡這一只?!?br/> 看這小葉子的樣子,顯然腦子有毛病,而管束十分嚴謹?shù)牧和醺?,又怎么會留這樣一個小憨兒在府里養(yǎng)著?
而且,似乎王爺與他相處甚歡。
魏蘼想不出,那一身白衣如雪清冷俊逸又傲視一切的王爺,是如何與這拖著兩條濁涕的憨兒小葉子趴在地上玩螞蟻的?
“這孩子生下來就憨,總說胡話,小公公別聽他瞎扯。我在這福履園里多年了,從未曾見過王爺來此,更別說與他一道玩螞蟻啦?!?br/> 一只眼的老園丁挑著水走了過來,又呵呵笑著一路走開去。
魏蘼疑惑地看著老園丁,又看看臟兮兮的小葉子,不知道該相信誰。
“老伯,這孩子也是王府的人嗎?”
“當然。”老園丁回頭應了一句,“米嬤嬤說的七不準,小公公想必記得的,切莫再多問?!闭f著便加快了腳步匆匆離開。
魏蘼的本意是想問,小葉子在王府中究竟是何種身份?他身上的衣裳很臟,但從質(zhì)料上看,比普通下人的好很多,更重要的是,他似乎在王府中可以來去自如不受任何管束。
然而老園丁看起來是非常不愿意再透露只言半語。
望著老園丁匆匆離去的背影,魏蘼陷入更深的疑惑。
這個老園丁長得又干又瘦,還瞎了一只眼睛,但走起路來卻是自帶一股豪氣,倒比年輕小伙子要強健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