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shù)日之前。
黃昏的絲雨紛飛,淅淅瀝瀝落在梁王那一襲白衫上。
他立于赦建的彩樓前,有些煩悶,對于即將到來的大婚以及往后的日子,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
尤其那個“孤”字,更令他有些不安。
永遠是青衫的十畝公公忠心耿耿守衛(wèi)在他的身旁。
“小主人,這雨愈發(fā)大了些,還是回樛木去歇息吧?”
“唔,本王有些事情還未想明白,這雨正是給本王醒醒腦?!?br/> “是啊,幸好只是葛藟赦建彩樓,咱至少還有樛木可以清靜些?!笔€公公說著便捂住了嘴,他深知梁王喜靜的脾性,但對于赦建的彩樓,亦不敢多加妄言是非。
“要不,老奴陪小主人去水岸走走散散心?”
梁王點了點頭,順道朝著福履后園的河岸而去,邊走伸出一只手掌來試雨,只見雨滴點點落在掌心。
“這雨真是愈發(fā)大了些?!?br/> 他的話音未落下,十畝公公已經(jīng)拔劍一躍而起,踩著身后的樹干旋轉(zhuǎn)而上,只聽見一聲鏗鏘,一個身影應聲而落。
是一個蒙面刺客,左肩被十畝公公刺了個對穿,鮮血飄灑滴落在梁王的白衫上。
十畝公公緊隨而至,毫不留情地執(zhí)劍欲刺。
“且慢?!绷和跫焙糁浦?。
十畝公公的劍尖堪堪停在刺客的心窩前,收了劍一把扯掉了刺客的蒙面布。
是個女刺客。
“我看你這女子年紀不大,亦是貌美如花,因何做這齷齪之事?”
女刺客咬緊了牙關(guān),不答。
“說吧,你是受何人指派來刺殺咱家王爺?shù)???br/> 任憑十畝公公訊問,女刺客兀自不理,甚至閉上了眼睛。
“本王,與你有深仇?”梁王沉聲問了一句。
那女子稍稍睜眼來望了一眼梁王,應道:“本姑娘學藝不精,今落于你手,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無需啰嗦?!?br/> 十畝公公怒起:“那本公公這就成全了你?!?br/> 梁王搖了搖頭,十畝公公只得退了一步。
“你既未能殺本王,本王又何故剮你?你與本王無冤無仇,想必是受他人指派。然而以你之功力,要對付本王身邊的十畝公公,實在是以卵擊石,這個道理你背后的主謀不會不明白。你,可有曾想過?”
女刺客低垂了眼,似乎也想這個問題。
很顯然,她不過是被指派來送死的罷了。
“你未能傷本王毫發(fā),本王亦不想為難你?;蛟S為人走卒者身不由己罷,本王更不想見自己的王府沾染血氣?!?br/> 梁王嘆了嘆,吩咐十畝公公:“看她傷得不輕,替她療傷續(xù)命吧。她愿意說出背后主謀便說,不愿意便送她出府去,莫讓本王的府邸變成殺人的魔窟?!?br/> 他望著自己一身白衫飛濺上了點點血滴,十分煩悶,好好的一件似雪白裳,又被毀了。
不知道從什么開始,世外桃園般的梁王府,時不時地闖進個把刺客來,實在是讓梁王不勝其煩。
女刺客疑惑地望著梁王搖頭離去的背影,又看了看面前絲毫未放松戒備的十畝公公,想不明白梁王為什么會輕易放過她?
“咱家小主人心善,但也不是好欺負的,哼,一個個的要想來欺他,先問問咱家這把青鋒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