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狗子正趴在他身邊,活像一只大蜈蚣,同樣的面目猙獰,看著他,“閉嘴!”
“尸變”的老師父一把將二狗子推到一邊,和大狗子一樣蜈蚣趴,目視前方,一只手小心的伸到胸下,關了手電。
二狗子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這倆人就像被蜈蚣精附身了一樣,試探著伸腳踢了踢師父,立刻得到了師父的回應:“你他娘的瘋了?敢踢老子?!”
沒錯,是師父本人了。
“你們在干嘛?前面就是了,全是尸體。”
“廢話!老子看到了!”
說話時這兩人一動不動的看向前方,二狗子好奇的也看過去,這一看,毛骨悚然。
不知什么時候,前面多了很多人,這些人穿著拍戲用的士兵鎧甲,正拖起地上的尸體,抱在胸前,看起來想把這些尸體搬走。他們搬尸體的方式也很是奇怪,他們把腳面伸到尸體的腳后跟下,讓尸體的腳踩在自己的腳上往前走。
二狗子松了一口氣,“嚇我一跳,原來是劇組在這里拍戲啊,那些尸體是道具吧,做的可真像。哎?攝像機在哪,剛才我在那兒拉屎不會也給拍進去了吧?!?br/> 老師父狠狠的拍了他后腦勺,罵道:“放你娘的屁!你屎拍腦子里了吧!你他媽睜眼看看,那些是真的尸體!而且都自己站起來走了!”
二狗子以為師父還在嚇他,委屈的捂著后腦勺,“說啥呢,不帶這樣老拿徒弟開玩笑的吧,明明有人抱著走,別以為我看不到?!?br/> 老師父和大狗子同時給他一腳,大狗子恨恨的說:“別開玩笑了!這些尸體真的尸變了!”
“不是,你們看不到那些穿著盔甲的家伙嗎?”
“老子看他腦子壞了,別管他——大狗子,你上去看看,他們到底是人是鬼?!?br/> 大狗子往后縮了縮,“別逗了師父,他們可是尸變的僵尸!”
“呸!二十一世紀了,咋還這么迷信!世上哪有僵尸!”
“師父!老祖宗留下的東西……哎喲!”摸著被砸疼的腦門,不敢再繼續(xù)學師父說話,老老實實說:“我可不敢上去,誰知道是不是中了什么生化武器,萬一它咬我怎么辦?!?br/> “你他娘的還想當兵呢!老子告訴你,部隊可不收褲襠里沒玩意的男人!”
“師父!你褲襠里有玩意,你咋不去!”
“當兵的就是要保護老百姓!你他娘的快去!”說著踢了他一腳。
大狗子吃痛的揉了揉小腿,一邊往前爬一邊小聲嘀咕:“打我的時候怎么沒想過自己是老百姓……”
他繼續(xù)像蜈蚣附體一樣一步步往前爬,那些尸體似乎沒注意到他,自顧往前走,忽然,二狗子看到其中一個士兵站住了,回過頭正看著大狗子。
“哥!它在看你!快回來!”
大狗子愣住了,顫顫巍巍抬起頭,的確看到有具尸體站著不動了,他愣在原地,不知道應該繼續(xù)爬還是倒著爬,就這么僵持了幾分鐘,其他的尸體已經走遠了,只剩一個還在原地。大狗子壯起膽子,心中默唱起了國歌,想起先輩的光榮傳統(tǒng),決不能讓一個死人笑話,他“噌”的一下站起,走到那具尸體面前,拍了一下它的肩膀,“嘿!你是人是鬼?”
他這么一拍,那具尸體仰面倒了下去。二狗子看到那抱著尸體的士兵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尸體,又緩緩看向大狗子,活脫脫像一個被打擾了工作的人,幽怨的看著這個惡作劇的家伙。
大狗子就像中獎了似的,對老師父挺起胸說:“這就是一具尸體,根本不是尸變!”他說這話的時候潛意識里已經將這荒野腐尸排除在恐怖之外了,比起一個會走的尸體,野外突然出現(xiàn)的死尸根本不算什么。
老師父看這尸體真的不動了,也奓著膽子站起來,“老子就說這世上沒有僵尸,都是迷信!”
這倆人剛剛從極度的恐懼中走出來,全然忘了剛剛走掉的十幾具尸體,就好像從始至終只有這么一具不會動的尸體一樣。
老師父踢了一腳還趴在地上的二狗子,“你他娘膽子真小,看看你哥!快起來!地上有錢是咋的!”
二狗子的語氣顫抖的就像掉進冰窟窿里一樣,聽起來支支吾吾,也毫無邏輯,就像被嚇傻了的人在胡言亂語。
因為他看到,那個士兵已經抽出了腰間的刀,面無表情的繼續(xù)看著大狗子,大狗子背對著他,好像完全沒發(fā)現(xiàn)背后這個拔刀的人。
“后面!后面!”
大狗子轉過身,那士兵已手起刀落,刀刃準確的劃過大狗子的脖子,照常理來說,此時他應該看到大哥的頭滾落在地,從碗口大的傷口里噴出一丈來高的鮮紅,然后直直的撲倒在地,或者嚇人點的就一直站著,像花灑一樣噴著紅色液體。
然而他并沒有看到這樣的壯觀場景,大狗子只是低下了頭,像忽然睡著了一樣,一動不動的站著。那士兵上下打量著大狗子,從背后將他抱起,把他的腳跟放在自己腳面上,就像對待之前的尸體一樣,將他抱向剛剛那些尸體離去的方向。
“大狗子!你他娘要去哪?裝什么大瓣蒜呢!還想嚇你老子我?!”老師父大吼著,看著他離去,若是剛才發(fā)生這樣的事,他肯定嚇得癱在地上了,但現(xiàn)在,他只覺得這位軍爺在嚇他,他從包里拿出一個折疊鏟,展開了往旁邊的大石頭狠狠的一拍,罵道:“還敢嚇老子!看老子不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