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fā)生得太突然了。
除了兩個當(dāng)事人及君羨,其他人都沒反應(yīng)過來。
本來還在靈巧攀爬的小娃兒,突然就相繼掉下來,差點(diǎn)沒把下面的人嚇得一佛出竅。
第一個回過神來的還是小玉子,等到想起來要救人的時候,就見原本直直往下掉的大皇子,莫名改變了掉落軌跡,往他迎面砸來。
下意識的伸出雙手,就把人,接住了……
接住了……
君羨也在同一時間,抱著自家娃兒飄然落地,玉面寒霜,冷冷的看著司承煥,“大皇子身驕肉貴,還是好好的呆在宮里,莫要亂跑出來害人害己了。丁管家,送客!”
話畢,轉(zhuǎn)身就走。
云夕抿著唇橫了眼似是受了驚嚇的大皇子,緊步跟上。
這頭,后回過神來的丁管家,抹了額頭嚇出的冷汗,苦巴著臉,都不知道怎么開那個口。
對方可是大皇子啊,趕人走,多得罪人??!
可是主子儼然動怒,身為奴才,就得為主子分憂,哪怕對方是天王老子,硬著頭皮他也得上。
沒等他開口,小玉子已經(jīng)義憤填膺,“主子你看看國師這是什么態(tài)度!你從上面摔下來她連問都不問一句,居然還要趕我們走!你是皇子,她身為國師理應(yīng)先救你才是,現(xiàn)在不止是不救,還甩臉子!簡直豈有此理……”
“走?!蹦訚u漸遠(yuǎn)去的背影,司承煥咬牙咽下胸口翻滾的戾氣。
“主子,我們不能就這樣走了,國師怎么能這樣對你!奴才去找她要個說法!……”
“我說,走!”
小玉子被這一聲厲喝嚇得禁了聲,不甘的將人放到地上,垂頭退后一步。
“大皇子,奴才恭送您出府?!倍」芗铱伤阏业搅瞬蹇诘目p隙,上前躬身斂目,話語里也是恭恭敬敬。
再看一眼女子消失的方向,司承煥垂眸掩去眼底的陰寒,大踏步離開。
馬車安靜的往皇宮的方向行駛。
車廂里,氣壓低沉。
小玉子平日話很多,此時卻不敢去觸霉頭。
他跟在大皇子身邊時日不久,也是近日才提上來的,能成為大皇子身邊的近侍,不知得了多少小太監(jiān)的艷羨。要是不懂得看臉色,再被踢回去,迎接他的就是成倍嘲笑。
不過,這還是他第一次在大皇子臉上看到如此沉冷的表情,往日里的大皇子都是笑面迎人,待底下的奴才也寬厚。
怕是被國師氣狠了。
車輪轱轆的聲響,有韻律的傳來,花了半響的時間,才勉強(qiáng)壓住胸腔里肆虐的暴戾,司承煥閉上眼睛,身子癱軟的靠向車壁。
他再一次小看了景離。
定下那個賭注,本來是個幌子,最后的輸贏不是他的目的。按照計(jì)劃,他是打算在爬上頂峰之前,在君羨趕過來的時候,尋機(jī)佯作被景離推落假山。當(dāng)朝大皇子在國師府出事,且就在君羨眼前,哪怕君羨心再硬,也不可能眼睜睜的看他摔死摔傷,定是會出手救他的。借此,能親近了君羨,也能順勢在景離心底埋下一根刺來。
依著景離對君羨的占有欲,看到君羨救下他,看到他被君羨抱在懷里,占了曾經(jīng)獨(dú)屬于他的位置,焉能不鬧?
人的感情再豐富再深厚,在不斷的無理吵鬧中,終有消磨殆盡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