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君月一向溫柔的神色此時露出隱隱的神往,嘴里斟酌片刻,似是在考慮如何開口。
“我不配叫他的名字!”
少年默默翻了個白眼。
雖說對梅君月這副酸文人似的做派別無二致,但當他真的露出一種帶著惋惜與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時,他還是愣了一瞬。
他從未見過梅君月這個樣子,對一個外人如此地尊敬。
梅君月似是沒有看出少年眼中的不屑,繼續(xù)說道:“我父親曾經(jīng)在黑市里拍下了一本醫(yī)書,乃是那個神醫(yī)唯一留做世間的孤本……”
少年道:“孤本,他……去世了?”
梅君月看向了少年。
眼里帶著慍怒。
那是一種從未出現(xiàn)過梅君月臉上的表情。
少年:“……”
他說錯什么了嗎?
孤本,難道不是那人死了以后唯一留在這世上的東西嗎?
“不是……嗎?”
梅君月聞言更怒了。
看起來是是很暴起
“他沒有,他只是隱居了而已?!?br/> 梅君月胸膛在細細發(fā)抖,顯然是氣的狠了。
原來是活的。
不過究竟是何人,能讓梅君月只是簡單提起便如此這般。
少年開口道:“他……叫什么?”
梅君月神情倏地嚴肅起來。
“神醫(yī)的名字,叫蕪仁?!?br/> ……
寂靜了一瞬!
五仁月餅?
少年眼中顯出笑意。
“在我小時候生過一場大病,就連父親這樣醫(yī)術(shù)高明的人都對我這病無可奈何,后來蕪仁神醫(yī)路過此地,來我家討吃的時,僅僅幾針就把我的病給治好的。
父親那時候說把我治好后,他斥重金給神醫(yī),但神醫(yī)說什么也不要,只是拿走了我家近一半的吃食,還是父親幫他搬到山上的呢。”
所以蕪仁神醫(yī)就是因為餓了才正好碰到他們的?
“所以我立志,有一天我定要拿這世間一個獨一無二的東西來獻給他老人家,以此來報答他的救命之恩?!?br/> 他們一直走著,少年也聽得仔細,兩人看起來真的如一對普通兄弟。
少年突然停了下來,看向梅君月,神情認真。
來了一句道:“見蕪仁神醫(yī),你配嗎?”
梅君月心口一痛。
該來的還是會來,少年是不會放過他的。
果然少年眼神倏地一變,一點也不似之前溫和,仿佛在這里跟他說話的是另一個人。
少年眼神凌厲,逼人至極,微微抬頭,拿起從煉藥房拿來的棍子,那棍子一直被他藏在袖子中,現(xiàn)在終于拿了出來。
他把棍子抵在梅君月的脖頸上,他只需抬起再落下去,就能保證梅君月命喪當場。
他還是恨著梅君月,若不是他將自己迷暈,自己又何苦受這十年的痛苦,當時跟他說的那些話只是,暴風雨前的暫時的平靜而已。
他們陷入了僵持,少年不動,梅君月被抵在脖頸也沒有動。
僵持中,少年看見遠處有一個人,是一個女子,長相還算能看得過去,穿著很華麗,頭上也綁上了婦人發(fā)髻。
那女人看著被壓制的梅君月,沒有說要來救的意思,反而還一臉驚恐,催促著身后的丫鬟趕緊離開。
少年終于是將棍子拿了下來,指著落荒而逃的女人道:“那是你妻子?”
梅君月轉(zhuǎn)身看了看女人的背影,點了點頭。
少年嘲笑道:“你可真是娶了一個好娘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