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手指一抬,不偏不倚的指向混雜在人群中的一位宮女。
顧凜雙眸一瞇,“把那個宮女帶出來。”
立即有兩個侍衛(wèi)上前一左一右將宮女架了過來。
慕容淵表情一亂,生怕順藤摸瓜查到他頭上,一語雙關(guān)的威脅道:“你這賤婢,還不快如實招來,要是說了什么假話,可別怪本王子滅你九族!”
宮女瑟瑟縮縮的趴跪在地上,大喊冤枉,“奴婢沒有啊,請大人明鑒,就算借奴婢十個膽子,奴婢也不敢做謀害皇子的事??!”
蘇毓上前,抓起她右手,自她指甲縫里揪出一縷緞子線,目光幽深黝黑,“據(jù)我所知,七皇子身上所穿的衣袍布料乃大麗國的貢品雪緞,萬金難求一匹,這緞子輕薄脆弱如雪,稍微不甚便有刮蹭,你區(qū)區(qū)一個宮女,哪有機會接觸到這種衣料?現(xiàn)在你還有什么話可說?”
宮女神色微慌,仍哭喊著巧舌如簧,“求顧大人明鑒,奴婢絕對沒有做那樣的事情,方才人影混亂,許是奴婢不小心碰到了七皇子殿下,但碰到七皇子殿下的肯定不止奴婢一人,不能憑此斷言就是奴婢將七皇子推入湖中的??!”
又瞪著蘇毓,禍水東引道:“倒是這位小姐,不分青紅皂白就誣陷奴婢,到底是何居心!”
顧凜饒有興致的盯著蘇毓,神態(tài)慵懶清貴,仿佛在等著她能唱出什么好戲,不緊不慢道:“蘇小姐,你還有何話可說?”
蘇毓眸光慧黠,俯視著宮女,“僅靠這些,自然是定不了你的罪。”
轉(zhuǎn)身徑直走到慕容渲身邊,微微福身,“請七皇子伸開右手。”
慕容渲剛從生死關(guān)頭走了一遭,正心神俱空,魂不附體,呆呆攤開右手,掌心中赫然躺著一只盤花紐扣!
蘇毓彎腰將紐扣捏起,視線睥睨,于宮女臉上淺流慢轉(zhuǎn),“七皇子慌亂之中反手拽了你一把,你瞧瞧你袖子上是不是少了一只扣子?”
眾人被蘇毓的思路牽著腦子走,個個伸長脖子瞧,果見那宮女的袖子上少了顆盤花扣,一時議論嘈雜。
宮女臉色煞白,沒想到卻在這小女子手上翻了船,手指暗暗摸上了袖中的暗器,做好了魚死網(wǎng)破的準備。
蘇毓氣定神閑,做出最后一擊,“當時七皇子在御湖東北角,前有樹木掩映,后有廊道阻礙,若非有人蓄意作案,根本不會跌入湖中?!?br/> 慕容渲漸魂魄歸位,大喊道:“本皇子想起來了,就是她將本皇子推入湖中的!”
皇貴妃怒火中燒,洶洶上前,“來人,把這賤婢給本宮帶下去,聽候皇上發(fā)落!”
宮女鋌而走險,一躍而起,瞬間隔斷了兩個上前收押的侍衛(wèi)的喉嚨,手刀雪亮,直抵皇貴妃的脖子,將她挾持住,臉上已是一副殺人如麻的暗黑,“再敢上前一步,我就殺了她!”
皇貴妃花容失色,驚呼連連,“你好大的膽子!還敢挾持本宮!本宮讓皇上誅你九族!”
大批的禁軍圍攻上前,堵如堅墻。
“快放了我母后!”慕容渲大吼道。
慕容淵做足了孝順兒子的派頭,厲聲道:“挾持皇妃,乃是重罪,若想活命,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宮女渾不在意,手中收力,刀刃切入皇貴妃細嫩的脖頸中,血珠暗淌,“呵呵?九族?我的家人早就被那狗皇帝株連了!現(xiàn)在該是你們還債的時候了!”
顧凜神色鎮(zhèn)定蕭冷,“無知愚蠢的困獸之斗,放了皇貴妃,我興許還能給你一條活路?!?br/> 宮女冷笑兩聲,眸中恨意如針,“顧大人權(quán)傾朝野,若是沒有你的助力,那狗皇帝或許還不會誅殺我全家呢,既然如此,那我能不能向顧大人這個幫兇討個說法呢?要我放了皇貴妃不難,除非你自斷一臂!”
蘇毓目露緊張,果然......又是和前世一樣的發(fā)展軌跡。
顧凜看到她滿臉的憂切,心中驀然一暖,生出無限異樣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