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漪染這話問得慵懶,似乎只是與這人閑聊,然后感慨一句人家懂得保養(yǎng),所以才將自己養(yǎng)得這么長壽。
那人卻是又爽朗地一笑,贊道:“看不出來,你這丫頭膽量還是挺大的嘛!哈哈,老頭子卻是許久不曾遇到這樣有趣的人了!小女娃,你是什么人?為什么突然跑來我這地宮之中?你可知道,這里是禁地?”
樓漪染一挑眉:“禁地?”她慵懶地撐著頭,將手肘擱在膝蓋上,眼睛半開半合,似是已經(jīng)快要睡著了一般,“我倒沒有聽說過什么禁地的事情。我就是好奇,所以跑來看看?!?br/> 她一開始確實是因為好奇,所以才會跑上銅臺的??墒侨缃裉竭@里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又是哪根筋搭錯了,真的是管閑事管上癮了,是個人的閑事都想管一管了!
樓漪染對自己這一點很是不滿,但是她并不會在這些人面前表露出來。有些事情,憋在自己的心里就好,旁人并不需要知道。
“哦?那你怎么會進銅宮?據(jù)我所知,能進銅宮的人并不多?!蹦羌t衣老者又挑了挑眉,對樓漪染似是越發(fā)感興趣了,一雙眸子里都射出興味十足的光,似乎眼前的樓漪染早已經(jīng)是他的獵物一般。
樓漪染懶懶的答道:“好像是這樣的。不過,我并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進銅宮的,到現(xiàn)在為止我都沒有找到答案。畢竟我得罪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誰要這么樣整我。”
樓漪染這番話說的卻是實話。她來銅宮也有不少時日了,但因為只出去過那一次,而且那一次最關(guān)鍵的還是為了君久墨,并沒有來得及去調(diào)查她自己到底是怎么跑到這銅宮來的事情,所以這么久過去了,她對這件事情確實是一無所知的。
可是這話聽在別人的耳朵里,卻未必一樣的具有可信度了。那紅衣老者挑了挑眉,顯然對樓漪染的這番說辭并不認同,卻并沒有再加以深問,而是笑著警告道:“小丫頭,你可知道好奇心是會害死人的!”
樓漪染不屑地聳了聳肩,似乎對此也是無所謂的:“不知道,我只知道,好奇心是會害死貓的,但我不是貓,我是人,沒聽說過好奇心會害死人的?!?br/> 這句話完全就是強做爭辯了,根本就是毫無意義的一句話。好奇心既然連貓都能害死,更何況是人呢!樓漪染這一刻卻咬文嚼字了起來,她其實并不喜歡這種咬文嚼字的事情,不過,這會兒卻也無所謂要不要咬一咬文,嚼一嚼字了。
畢竟,說話也是一門藝術(shù)活。在尚未了結(jié)這些人的身份之前,她說多錯多,總不好太早暴露自己的身份,雖然她其實并沒有什么了不得的身份。
可是,她清楚,自己現(xiàn)在不能跟那個女人扯上任何關(guān)系。否則,不僅是害自己,還是害了她的。所以,她能夠明白,為什么那個女人在進來這里之后,只看了她一眼,而且那一眼的眼神之中帶著十足的漠視和冷意。
那紅衣老者卻又笑了起來。樓漪染的俏皮話倒讓他覺得十分新奇,以前倒是從未聽人這樣說過。他笑了半晌,又看著樓漪染,道:“小丫頭,我可以告訴你,好奇心不單單只會害死貓,還會害死人,而且,因為你的好奇心,你可能要丟了自己的小命的!”
這話卻是威脅了,威脅樓漪染實話實說,別想再跟他兜圈子。最好盡早老實交代了,也許還能留下一條小命。
然而,樓漪染卻連眼睛都沒有眨動一下,甚至連呼吸都不曾變動一下,依舊懶懶地支著腦袋,一副困極了昏昏欲睡的樣子,仿似那紅衣老者口中所威脅的人并不是她,而被威脅到的對象,并不是她自己的性命一般。
樓漪染長長地打了個哈欠:“哦,我現(xiàn)在知道了。不過,我的小命我向來挺珍惜的,不會因為好奇心就害得丟掉的。而且,這世上,除了我自己以外,可沒有人能隨便奪我的小命的?!?br/> 這話樓漪染是用一種輕松而又慵懶的語氣說出來的。她的眼睛已經(jīng)幾乎全部閉了起來,似乎已經(jīng)完全睡著了。可這話里的意思卻是極其囂張的,這天底下,能自信地說出這樣的話的人著實并不多見了。
紅衣老者挑了挑眉,對樓漪染興致越發(fā)高了起來。這女娃娃不僅人長得漂亮,身段絕佳,就連說話也是很對他口味的,要是能將她留下來,好好調(diào)教一番,未必不會是個好的陪伴者。
老者這么想著,再看向樓漪染的時候,眼睛里便迸射出一種異樣的光芒,這種光芒在場的所有人,除了樓漪染以外都是看的清楚,看的分明的,而且也都明白這樣的眼神代表著什么意思,畢竟早已有不少人成為了先例。
樓漪染卻仿佛全無所覺,似乎并不知道自己的小命此時正被人覬覦著,并不知道此時此刻正有一條陰險的毒蛇正在試探著伸出自己猩紅的信子,然后用自己柔軟的身體,一點一點地纏住她,讓她掙脫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