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四根木頭上扎上一塊油布,粗糙的架子安置在運糧車上,江淺夏不顧形象的趴在糧袋上,感覺汗水成股的往下流。
“淺夏姑娘,你不要緊吧?拿著扇扇,有點風身子也爽利一點兒。”
見江淺夏被熱的小臉通紅,被發(fā)給她當護衛(wèi)的吳熊從路邊砍下幾節(jié)嫩樹枝,粗壯的手指極其靈巧的編成一把碩大的蒲扇,用力的給她扇風。
風是熱的,帶上枝葉被太陽炙烤散發(fā)出來的奇怪味道,江淺夏差點背過氣去。
艱難的瞇眼往棚子外看了看,太陽高懸,貼近地面的地方連空氣都是波動的,正是最熱的時段。
大軍行進時是不吃午飯的,十萬百戰(zhàn)悍卒,頂著要命的烈日,大汗順著麻衣往下滴,汗滴落在地上冒出一股微不可覺的白煙,瞬間就蒸發(fā)了。
可沒人卸甲,所有兵卒都鐵人般沉著有力的前行著。
向前看去,古黎等高級將領,一個個身披厚重的甲胄端坐在戰(zhàn)馬背上。
鐵很容易導熱,江淺夏覺著,現(xiàn)在往古黎的將甲上敲個雞蛋,沒一會兒就能煎熟了。
伸著舌頭喘口氣,江淺夏指了指前方,奇怪的問道:“這么熱的天,為什么將軍們還身披鎧甲?這么熬,人會熬脫水的?!?br/> 吳熊呵呵一笑,理所當然的道:“大軍行軍,將軍必須著甲,這是規(guī)矩。要是將軍把鎧甲脫去,那還有何臉面掌兵?”
軍人,就要有隨時隨地應戰(zhàn)的準備和自覺,嫌熱就把鎧甲脫去的兵,已經(jīng)死的骨頭都成渣了。
心中凜然,江淺夏勉強沖吳熊笑笑,就繼續(xù)趴在糧袋上,靠稻米天然的涼意撐下去。
搖搖晃晃的不知行進了多久,江淺夏半閉著眼睛,耳朵里只有大軍前進的聲音和牲口的喘息聲。
“叮鈴鈴——”
耳朵瞬間豎起來,江淺夏睜眼看去,一隊駝商被大軍攔下來盤查身份,剛才她聽見的,是駝鈴的聲響。
“荒郊野嶺的遇到商隊不容易,丫頭,要不要過去看看有什么好東西?你現(xiàn)在可不是缺錢的主?!?br/> 牛強策馬跑到糧車邊上,呵呵笑著鼓動江淺夏。他這一路上就沒見這丫頭從糧車上下來過,再不活動活動身子骨,等到晚上腰背會疼死的。
江淺夏被挑起了興致,在吳熊的幫助下狼狽的從糧車上爬下來,一落地就踉蹌了兩步,雙腿一陣酸軟,半響才站穩(wěn)了。
牛強翻身下馬,帶著江淺夏來到駝隊邊,高大的駱駝此時正溫順的匍匐在地上,它們背上,堆滿了各種各樣的貨物。
商隊的主人是大乾人,出示過身份證明后,就高興的向軍中采買推銷自己的商品。
“各位軍爺,不是小的吹噓,駝背上可都是好東西!”
頭都用布包起來的商人笑瞇瞇的解開一個袋子,甜膩的棗香飄了出來,竟然是一袋子曬干的紅棗!
江淺夏舔了舔干澀的嘴唇,拋開了紅棗的誘惑,開始查看駝隊的其他貨品。
手無意識的從袋子上劃過,突然感覺手感不太對,江淺夏停下腳步。
“你偷運玉料?”
從袋子印出來的樣子看,確實很像石料。但駝隊不可能背著不值錢的石頭到處走,所以江淺夏猜測,這里面裝著的是偷運的玉料。
“姑娘可不敢冤枉人,現(xiàn)在西境不安穩(wěn),只有皇商才有資格轉(zhuǎn)賣玉料,我們這些小商小販的,哪兒敢干那種會掉腦袋的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