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周揚帆就爬了起來,用最快的速度洗漱了一下,就去了棉花地。
“揚帆,吃過飯再去?!痹S有香追出來喊道。
“我馬上就回來。”周揚帆的聲音逐漸遠去,許有香看著他手上沒有帶工具,不禁有點疑惑。
周揚帆腳下生風,一溜煙地往棉花地走去,他不是去自家的棉花地,而是到了最近的一塊棉田,這是周世忠家的。周揚帆隨手撿起一根小木棒,蹲下身子緩緩將棉花畦上的小土堆扒拉開,露出了光溜溜的棉花種子。他的神情顯得那樣專注,又有點激動,就像馬上要揭曉謎底一樣緊張。
經(jīng)過數(shù)天的浸泡,棉花種子比原來大了一圈。周揚帆小心翼翼地捏起一粒種子,手指微微用力,被泡透的棉花種子裂開了,裂縫里露出了一絲白色。
周揚帆更加興奮,手指緩緩將種子的外殼剝開,看著發(fā)白的內瓤激動得手指都微微顫抖。他往前走了幾步,又扒出一穴種子,再捏開細細查看,臉上更加興奮。
他直起腰來,為自己的猜測得到了驗證而高興。然而這還不夠,他又重復前面的動作,走進不同人家的棉花地,一如之前的樣子查驗種子,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盛,眼睛都在發(fā)光。
他在證實了自己家地里的種子和別人家的都一樣的時候,顧不得從水渠里洗洗手,手心抓著數(shù)粒種子往回走,迎面碰上了周長富一家子。周長富家人口多,承包田也多,全家老小都出動了,為了就是搶時間。
“大爹您早??!”周揚帆面帶微笑,習慣性地打招呼。
“你也早!”周長富對于這個本家侄孫并不是怎么友好,雖然他已經(jīng)從過年時寫對子的事情中走了出來,心底里也承認周揚帆的毛筆字確實不錯,然而長輩的身份讓他始終對于這個小晚輩心存芥蒂,此刻看起來并不是那么熱情。
“您這是補棉花?”周揚帆又笑著問道。
周長富又是微微一怔,看著這個笑容可掬的青年不禁眉頭微皺,心說這不是沒話找話說么,傻子都知道他這是來補種棉花的,要不然一大家子出來干嘛。當然他不會這樣說出口,只是略顯不耐煩地應道:“是的呢!”他看著周揚帆滿手的泥巴,又隨意問了一句,“你一大早就來了?”
迎著初升的太陽,周揚帆微微瞇眼,他咧嘴笑道:“大爹,我看了一下,我們應該不用補種呢!”
“???”周長富真的吃驚了,他像是看著傻子一樣盯著周揚帆,很不解地問道,“你說什么?”
“我說我們應該不用補種呢,等過幾天就該出苗了。”周揚帆很認真地又說了一遍。
“這……”到底是爺爺輩的長者,周長富不好直接反駁,倒是他的兒媳婦開了口。
本來這個尖酸的婦人就為周揚帆過年時搶了他公公的風頭而耿耿于懷,此刻聽到周揚帆這種駭人聽聞的說法,頓時譏笑道:“那你家就不補唄!看看過幾天會不會出苗!”
說完話她就往前走去,還要抓緊時間補棉花呢,她才不愿意和這個腦子有問題的青年在這里浪費時間。周長富笑了笑沒有說話,也跟著去了田里。
周揚帆十分郁悶,他沒有想到,自己明明已經(jīng)按照書本上的知識猜到了某種可能,而且他大清早的跑到地里也驗證了這種可能是真的,可是為什么周長富他們不相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