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員會對于大書庫生物大學(xué)這特殊的一次演講最終給出了一個合理中肯的說法。
他們不會直接給出論文得分,而是隨機抽選三十支隊伍中的十支,予以他們自由打分的權(quán)利。最后從這十個分數(shù)中算出平均值,這個平均值既是生物大學(xué)的答辯得分。
但這對江厭來說已經(jīng)無所謂了,在這之前,他甚至希望生物大學(xué)慘遭淘汰。
假發(fā)被摘掉,妝容卸了大半,唯獨這身晚禮服繃得江厭窒息難耐。他本想盡快離開競賽舞臺,去換一身正常的衣服,然后再來找秋夢涼,在解除變裝之后,他有很多話想和秋夢涼說。
可駐守在舞臺立方體外的警衛(wèi)卻攔住了他的去路。
他們聲稱,峰會飛船馬上就會在東半球西北部區(qū)域歷史最為悠久的城市降臨。峰會主辦方已經(jīng)緊急聯(lián)系了當?shù)氐木觳块T和設(shè)施完備的醫(yī)院。
屆時醫(yī)院會將伊曼運走,而警察部門會有專員到來,所有在場人員都不能離開。
警衛(wèi)說話時神經(jīng)緊張,握著槍的手因為太過用力而微微顫抖。在短短的十幾分鐘里發(fā)生了一次惡意中傷,以及一次令人毛骨悚然的詭異的自殺事件,當事人還是他們的同事朋友,他們沒有理由不誠惶誠恐。
作為知曉所有細節(jié)的江厭則冷靜得多,為了不讓這成為麻煩,他也盡量裝得緊張兮兮。配合峰會警衛(wèi)們的工作,訕訕地退回到了舞臺立方體中。
由于涉及到很多問題,舞臺的全息轉(zhuǎn)播被暫時停止了。
為了確保休息室中三十支參賽團隊的安全,主辦方要求參賽團隊們閉門不出,并且已經(jīng)在準備供應(yīng)餐食。由于能來到這里的人大多不是等閑之輩,心理素質(zhì)良好,即便一開始感到慌亂,但也很快沉靜下來,靜候發(fā)落。
由于不再需要變裝,江厭顯得輕松得多,他還把禮服后背的拉鏈拉松了一些,好讓自己能痛快地呼吸會兒新鮮空氣。他沒去找秋夢涼,反而秋夢涼率先走了過來。
江厭斜靠在全息屏操作臺上,秋夢涼則坐著座椅,手在操作臺上支著下巴。
“沒想到你會跟過來?!鼻飰魶鰝?cè)著腦袋,瞇著一雙細長的眼睛斜睨江厭,“那個跟你一起來的漂亮女人是誰?不用回答我,我不關(guān)心她是誰,你只需要告訴我,是我漂亮還是她漂亮?!?br/> 江厭愣了一下,他顯然沒想到秋夢涼會以這樣的方式開場,“算是我現(xiàn)在的上司,因為她答應(yīng)帶我來峰會,所以我加入他們,之后也會和他們一起工作。”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閉嘴吧你。”
秋夢涼臉上突然綻出笑容,奸計得逞般地朝江厭吐了吐舌頭,“我本來不想拆穿你,就讓你這么一直裝下去,因為這實在是太有趣了,我還從沒有見過你在我面前唯唯諾諾,小心翼翼,生怕暴露什么的樣子。沒想到你這么快就把自己拆穿了,沒意思?!?br/> “這是對恩人說的話嗎?”江厭白了秋夢涼一眼,“為了幫你火上澆,不是,為了幫你的謊言變得更加如虎添翼,我當時想辦法可是搜腸刮肚的把自己腦袋都掏空了,好在結(jié)果還算理想?!?br/> “那可真是謝謝您咯,小得這就準備幫您腦袋里掏空的茅草再填進去?!?br/> 看著秋夢涼臉上那調(diào)皮的笑容越來越盛,江厭就知道自己中計了。
“感情你一開始就打算拿伊曼當替死鬼?!苯瓍挵欀迹闹胁豢斓恼f,“那你為什么把我從生物大學(xué)趕走的時候要露出一副視死如歸,就像是最后一次見面的樣子?為什么不早說?!?br/> “哪有?!鼻飰魶稣A苏Q劬?,“明明是你總喜歡把事情想得太遭。”
江厭本來心中慍怒,想發(fā)火,可一看到秋夢涼那天真無暇的笑容,想到張子霖一度對他說的話,江厭心里的氣忽然就如同幻影般消失殆盡,最終只是沉沉地嘆了口氣。
“剛才在摔遙控器的時候,你為什么很長時間都不說話?”秋夢涼問。
“裝模作樣的時候為了演真一點,演得痛不欲生一點,結(jié)果把舌頭咬破了?!?br/> 江厭作勢張開嘴,只見舌苔上有一個指蓋大小的紅彤彤的破口。
“你真的知道天階a-級人體生物學(xué)的知識嗎?”
江厭擺擺手,“委員會被我收買了,廣播后面全是我的人?!?br/> “噢。”她干脆又換了一個問題,“那你為什么有另一只遙控器,明明在我這。”
“我是孫悟空,拔一根發(fā)絲變遙控器好不簡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