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一陣狂奔,不知竄到了哪里,只見腳下雜草叢生,一個墳堆接著一個墳堆,陰森寒磣,估計便是坡子嶺的中心了。這樣的場境,讓王大石想起了兩年前燒錯墳娶了鬼新娘的事情來……
漸漸地天色又罩了一層黑紗,螢火蟲閃著柔綠色的光,蛐蛐和蛤蟆發(fā)出古怪的叫聲,凸起的一座座墳堆,顯得異樣。
幾人心底冷冷清清的,對剛剛發(fā)生的事情憂怵存心,不敢再朝里頭走,摸索了平坦的地方肩貼肩坐了下來。東方木白和東方清落年紀較小,從來沒有經(jīng)歷過這些事情,身子不自主地哆嗦起來。
王大石是個愣頭青,曾經(jīng)一個人在夜間到孤芳堆燒過紙,對于鬼怪的傳說和經(jīng)歷不多,但是他不怕,他總覺得有時人的無情甚過鬼怪,他覺得鬼怪再可怕,未必會拿鞭子抽打身子的疼痛,未必有侮辱冷欺令人心傷和沮喪。他看了看東方木白和東方清落,說道:“你們別要害怕,我,我可以幫你們祈禱。”他態(tài)度十分誠懇,很是樂意幫助大家。
東方木白點了頭,回了聲謝謝。東方清落穩(wěn)住抖索的身子,不領(lǐng)情意,怒氣沖沖地說:“王大石,我是害怕了,管你什么事情?哼,你還是祈禱自己吧,看這樣子,今天晚上你也不能把女鬼引回去!呵呵,楞菇師傅定是饒不了你。”
大福右本就不喜歡自負的東方清落,見王大石好心變成了驢肝肺,他沖著王大石就嚷了起來:“我說你王大石,你該好好想想今晚怎么保住性命,都快被野鬼給吃了,還惦記別人的安危?這熊孩子犯不著你為他著想!”說著,瞅向東方清落,說:“都落到這份上了,還以為在家當少爺,擺什么架勢呀!”
這天很黑,東方清落沒有看見大福右瞅他,但是這話很明顯針對他。
東方清落從地上刷地站了起來,沖過去,掏出拳頭就將向大福右摜,但被東方木白扯了回去。
“真倒勁,你這個小子,人不大,脾氣倒是不小,就讓我今天教訓你這個龜孩子!”大福右兩步跨到了東方清落的身邊:“剝你的皮熬驢膠,揍你個兔崽子!”兩個巴掌打在東方清落的身背上。
王大石拉過大福右,平了平氣息:“大福右叔叔,你年紀長他們二十多歲,不要跟他一般見識!”對東方清落說道:“行了,東方清落,我覺得你,你也須改改才是!”
大福右聽得似笑非笑,他沒有想到王大石悶憨子一個,居然也能拉場子,沖他說道:“嘿嘿,你可別稱我叫叔叔,你這個傻帽子,你直呼我和大福左的名字就可以,我們可不愿意跟你扯親!”
王大石笑了,想了想自己不能沾親,不喊他叫叔叔也好。
東方清落剛聽王大石教訓自己,心中非常氣惱,對王大石說:“王大石,你教訓誰呢!”
王大石覺得再糾纏下去耽誤了正事,不再搭理,走到了一邊。
這時候從坡子嶺的深處傳來“啊——”的一聲尖叫。
聲音怪異,帶著哭啦啦的腔調(diào),明顯不像是畜牲或野物所發(fā)出的聲音,驚得大福右和東方清落停息了爭吵。
幾人目目相覷。
王大石木質(zhì)地說:“這,這是鬼叫的聲音!我,我曾經(jīng)聽說過。鬼叫,其實是鬼在喊人的名子,喊到誰,沒有幾天,被喊到名字的人就會跟著死去!”
雖然王大石說的話沒有一絲根據(jù),還是嚇得幾人一身冷汗。
大福左此時閉上眼睛,蒙住耳朵,似乎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過,但是心中不由得涌出民間鄉(xiāng)落那些傳說的鬼怪和離奇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