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邊的林子里的一棵大樹上,林?盯著蒙面的江二瞧了許久,還是不能確定那是不是他們要找的人,見他打出條路向著自己所在的林子奔來,不禁收住了準備翻下樹去的身子,沉聲閉氣悄悄地看著。
林子外邊,狗爺被褡褳砸得后退了幾步,潑皮們也被江二的舉動嚇了一跳,直到江二跑進了林子,狗爺這才反應(yīng)過來,大怒道:“給我追!”
后頭的黃羅剎瞧準了狗爺手里的褡褳,里邊真真確確是一株上了年頭的金石斛,因此他沒有再去理會江二,只想奪了金石斛就走,故而帶人向著狗爺沖了過來,口中喊道:“弟兄們,把那褡褳奪過來!”
“他娘的,弟兄們給我上!”狗爺和潑皮們混跡市井多年,打架也不含糊,一來二去見了血,潑皮們也有了火氣,雙方立馬混打到了一起,便沒有人再去理會江二。
江二進了林子,就瞧見不遠處的樹干上果然栓著兩匹馬,頓時大喜,沖過去一把扯掉綁在馬嘴的布條,緊接著一掌拍到馬身上,老馬吃痛頓時嘶鳴不已。
韓元愷此時正趴在那兩個山匪暗哨旁邊,見兩波人馬正打得熱鬧,而江二已經(jīng)不見蹤影,剛準備趁亂下山離開,便聽見西南邊的林子里邊傳出一聲馬叫,知道是江叔給自己發(fā)出的信號,可一想到騎馬,他不禁有些忐忑起來。
藏在樹上的林?見江二身手敏捷,不似普通農(nóng)夫,只是身形和那人有些不同,再說那人已經(jīng)中了他的毒鏢,怎么可能短短幾日便恢復(fù)如常,況且黑羅剎說的明明有兩個人,如今只見了一個,怕這是調(diào)虎離山之計,所以方才一直沒有現(xiàn)身,直到見他要騎馬離開,這時急忙從樹上騰挪躍下。
聽到身后的動靜,江二回頭看了眼,隨即露出驚慌的神色,頓時便棄了馬急急地向著西邊的林子深處跑去。
林?看得真切,知道這人就算不是他們要殺的人,兩者之間也必然有關(guān)聯(lián),而且極有可能就是前幾日把他們引開的人,見那漢子專挑林木密集的地方跑,林中騎馬難行,林?兩人便也棄了馬緊緊追在后頭。
林子里正追逐著,外頭的狗爺頭上不小心挨了一棍子,他暈乎乎的往后退了好幾步,才停住了身子,眼睛卻仍然緊緊盯著混戰(zhàn)的人群,見自己的弟兄漸漸落了下風(fēng),有好幾個身上都掛了彩,他不禁著急起來。
卻在此時,狗爺忽然瞧見混戰(zhàn)的人群邊上,有個人悄悄地摸了過去,身上還背著個背簍,身形、年紀和模樣,都跟王青交代的差不多,他急忙喊道:“別打了!快攔住他!別打了……”
混戰(zhàn)中的人正打得火起,加上狗爺頭昏沉沉的喊叫起來也有些有氣無力的,根本沒人理會。
只有躡手躡腳的韓元愷注意到了,他循聲看去,只見那人正盯著他,一邊喊叫一邊揮舞著手里的褡褳,韓元愷不由得眼前一亮!
趁著亂,他快步繞過人群,疾走幾步向著狗爺沖了過去!
“快抓住他!快額……”狗爺見韓元愷就要溜走,正沖著自己的人喊叫,一時分了神,肚子立時硬生生地吃了韓元愷一拳,吃痛之下身子不由得佝成了一只蝦,喊叫聲也戛然而止。
韓元愷一把將狗爺手里的褡褳搶過,忙不迭的就沖著西南邊的林子里跑去!
“一時貪心,這下不會騎馬也要騎了!”韓元愷邊想著邊沖進了林子,一進去便瞧見不遠處正拴著兩匹馬,身后追兵越來越近,來不及多想,他急忙沖了過去,將褡褳往馬背上一掛,急急地解起了馬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