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田治輝之前把煎好的麻沸散給他們每個城門分了十副過去,體驗過此物的精妙之后,他們對田治輝這個外來的大夫產(chǎn)生了極大的好奇心,非要留著和他一起共事不可。
然而看了一會兒,除了郁竹縫合傷口既快又好之外,田治輝似乎也沒什么不同的地方。郁竹的手藝則被幾個大夫想當然地理解為女子精擅女紅,縫合起傷口來也有異曲同工之妙。
“也沒什么稀罕的,不就是仗著女兒精擅一手好女紅么……欺世盜名之輩……”
若說其它人是對田治輝好奇,那候大夫?qū)λ褪?*裸的惡意了,此刻候大夫一邊診治病人,一邊低聲咒罵,將田治輝罵得一文不值。
大廳里傷號重多,呻吟聲哭喊聲雜役仆婦喊大夫的聲音混雜,他的罵聲在這當中倒也不是很顯,田治輝忙著救治傷號,根本就沒注意他這邊。
至于郁竹,小姑娘耳聰目明早就聽到了他的嘮叨,卻壓根就懶得理睬他。
庸人多自擾而已。
離他們較近的王大夫聽不下去,低聲勸道:“候大夫你就別說了,大家都在一個縣里,將來難免還要打交道,雖說同行是冤家,可當真撕破了臉也沒意思不是?”
候大夫看看田治輝,呸了一聲:“誰和他同行,誰跟他打交道!一個鄉(xiāng)下來的土包子!”
話雖如此,他倒也不想得罪王大夫,便停止咒罵招呼徒弟過來給傷者包扎。
這邊郁竹遇到了自家人。
寶兒受了傷,跳著腳被一個雜役攙過來,在大廳中略一注目便找到了郁竹,又跳著腳到郁竹跟前去。
郁竹見是他嚇了一跳:“怎么了寶兒哥,你受傷了?”
她上下打量,見寶兒身上雖然也沾了不少鮮血,卻很明顯不是他自己的,這才松了口氣,看向他提著的左腳。
“扭了腳……”寶兒憨厚地笑:“打仗的時候沒事,打完了反而扭了腳,真是夠笨的?!?br/> 旁邊的雜役也笑:“這位少爺你這是聰明,既沒耽誤殺胡賊,也體驗了一把受傷的感覺,哈哈。”
郁竹翻開他的褲腳看了看,腳踝腫得老高,看樣子是脫臼了。治療脫臼她雖然也會一些,卻不是特別擅長,剛才看到王大夫做這個又快又好,便將寶兒指給旁邊離得很近的王大夫:“王大夫,這是我哥哥,他的腳踝好像脫臼了,勞煩您幫一下忙,我不太會。”
寶兒跳著腳要過去,王大夫沖他擺擺手示意他別動,自己過來了。
王大夫做這個輕車熟路,看起來很輕松的樣子,按了按紅腫的地方,一手抓著腳固定住腿,輕輕地一推一送。
寶兒一聲沒吭,立即覺得輕松了許多,試著用腳尖點了一下地。
“咦,好像沒那么疼了,真是神技。”他笑道。
王大夫呵呵笑,拍拍少年的肩膀:“沒什么神的,你爹才神呢?!?br/> 他是將寶兒當做田治輝的兒子了。
寶兒面色一窘,有些陰沉起來,王大夫的話讓他想起了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