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降雪的威逼利誘下,最終,楚墨還是捏著鼻子將難喝到吐的藥給喝了下去。
不得不說藥的確有點作用,不一會兒,楚墨就感覺到冰涼的身體終于有了一絲熱度,這具身體,才終于像是他的了。
望著窗外的太陽,楚墨的眼中多了一絲渴望,死過一次,才知道活著是多么美好。
好在降雪很善解人意,直接將他像個嬰兒一樣抱起,放到了外面的躺椅上。
膳房很快將熬好的粥送來,楚墨一邊享受著降雪的伺候,一邊卷著一本史書在看。
畢竟這具身體原先的主人是個傻子,想要從他的記憶中了解這個世界,是一種奢望。
許久,楚墨緩緩放下書,眼中多了一絲凝重。
這個世界,并沒有他所熟悉的歷史,沒有秦皇漢武,更沒有唐宗宋祖。
唯一的相同點,就是這里,有著和原來世界一樣源遠流長的文化。
琴棋書畫,詩詞歌賦依舊成就了不少文人騷客,這算是楚墨心中一點點的慰藉,不然自己這滿腹詩詞,背給誰聽?
“皇上駕到,皇后駕到!”
楚墨正在走神,空氣中忽然傳來了一道尖厲的嗓音,把他給嚇了一跳。
身旁的降雪已經聞聲下跪,楚墨抬頭望去,只見原本空蕩蕩的院子忽然涌進來了一大群人。
為首的,是一個身形挺拔的中年男子,通天冠,蟒龍袍,垂下的珠子正好與眼睛平齊,在陽光的照耀下褶褶生輝。
正是楚國當今皇帝,楚云修。
見到楚皇這一身裝扮,楚墨心中微微一暖,這位讓人畏懼的君王明顯是早朝結束就匆匆趕來,看來對原先太子的溺愛,并非作假。
在楚皇身后,還跟著一個穿著金色拖地鳳彩裙的美麗女人,是楚國的皇后唐瀾,也是太子的生母。
此時,見到坐在躺椅上的楚墨,楚皇腳步微滯,眼神有些呆滯,有些不敢相信,怎么也沒有想到,一個太醫(yī)宣布撐不過三天的人,此時竟然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眼前。
皇后剛好相反,她的腳步越來越急,心跳也越來越快,嘴唇在輕微顫抖,眼淚早已經劃過了臉頰。
這一刻,她不是什么教養(yǎng)和禮儀堪稱天下典范的皇后,她只是一個母親,一個見到自己的孩子安然無恙后喜極而泣的母親。
她三步并作兩步,一把將楚墨抱在懷里,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兒?。∧憬K于醒了,你要是不醒,你讓母后怎么活啊……”
楚皇見到這一幕,眼睛也有些發(fā)紅。
楚墨是他最小的兒子,雖然傻,但卻極其粘他,對他這個高貴的帝王來說,這是最難得的父子之情。
這種父子之情,皇家?guī)缀鯖]有。
楚皇抬頭望著晴朗的天空,他從不信鬼神,但此時,他想真心感謝上蒼,沒有將他最喜愛的兒子給奪走。
楚墨的喉嚨艱難地滾了滾,看到皇后那張憔悴而疲倦的漂亮臉龐,雖然有些不適應,他還是輕聲地喊了一句:“母后。”
這一聲“母后”,皇后瞬間淚如泉涌。
“行了,成何體統(tǒng)!”
楚皇略帶嚴厲的聲音響起,像是剛才偷偷抹眼淚的不是他。
皇后這才放開楚墨,取出手帕抹了抹眼淚,彎身福禮道:“陛下恕罪,臣妾見墨兒醒來,心中高興。”
楚皇也沒有在意皇后的失態(tài),看向楚墨,忽然注意到他旁邊的書籍,眸色一凝:“墨兒,你在看書?”
楚皇很清楚自己這兒子什么德性,斗蛐蛐整人有一套,看書讀書?別人一天能讀能背的文,他三天就認識兩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