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繼續(xù)向京城方向前行,坐在外頭的依舊是車夫老余,以及一臉不郁的侍衛(wèi)。
車內因后格中放著行李之故,空間著實不大,擠進四個人略顯得有些擁擠。
那位少爺上車后靠在車窗邊閉目養(yǎng)神,對宛妤和云霜一副不愿搭理的模樣。
宛妤還好,云霜卻有些忿忿不平,嘴里嘟囔著,“什么人嘛,我家小姐可是幫了你,竟然擺臉色給我們看?!?br/> 大少爺恍若未聞,連眼皮也沒有抬一下。
宛妤瞪了云霜一眼,令她萬分委屈,卻又不敢忤逆小姐的意思,攪著手中的帕子,不作聲了。
容若見此,先是略微擔憂地看了家主一會,這才向宛妤抱歉道:“不好意思,家主心情不好,如有怠慢之處,還望小姐包涵?!?br/> 宛妤微微笑了一下,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她并沒有去打聽這兩個陌生少年的身家來歷,不過是萍水相逢,以后也不會有任何相交的機會,打聽那么清楚對她來說毫無意義。
她沉默地端坐在馬車內,目光卻時不時向閉眼小息的少年飄去。
他生得濃眉大眼,臉龐棱角分明,年紀雖然不大,但已顯出威武健壯之姿,讓人過目不忘。
真是一個好看的男人,宛妤心想著,有些羞澀地收回了目光,不敢那般放肆地打量。
馬車前行了沒多久,堪堪走出樹林,卻被一隊人馬攔了下來。
這些人兇惡無比,宛妤看到容若的臉色變了,方才因為打斗而起的潮紅霎時變成慘白,就連閉著眼的少年也緊張起來,握著劍的手慢慢收緊。
“這些人是來找你們的?”宛妤心思一動,聯系容若先前的表現,像是明白了幾分。
容若點了點頭,有些不敢面對宛妤疑慮的目光。他是騙了她的,他們在躲避仇家,而不是簡單的想要搭車回程。
車外的侍衛(wèi)還在和那群人周旋,此刻也不是什么交談解釋的好時機。
“車廂后格內應該還有些空間,你們若是不想被他們發(fā)現,趕緊爬進去躲一躲,我來應付他們。”宛妤當機立斷,弓腰站起來,將坐墊和靠枕搬開,露出幾口箱子,里面裝的都是她的一些貼己。
此刻也不是講客氣的時候,容若對宛妤拱了拱手,立即扶著家主爬了進去。
正當宛妤和云霜將坐墊靠枕復位放好,車簾已經被一柄大刀挑開,輕飄飄地落在了地上。
她看見她的侍衛(wèi)被人反剪著雙手壓在地上不得動彈,車夫老余跪在一旁求饒。
宛妤強裝鎮(zhèn)定,坐在原處沒動,開口喝道:“你們是什么人?為何攔下我的馬車?”
拿著大刀的男人相貌非常兇狠,根本不理她的問話,跳上馬車細細打量了一番。
宛妤只覺得手心都在冒汗,忍不住地想要顫抖。
“你們,下車?!眱春莸哪腥酥钢疰ッ畹?。
云霜突然大喝一聲:“大膽,你們知道我家老爺是誰嗎?竟敢這樣對我家小姐說話。我家老爺是當朝......”
她的話還沒說完,大刀已經比在她的脖子前面,似乎她再多說一句,脖子就會被這鋒利的刀刃砍成兩段。
“滾下去,別讓我再說一次?!?br/> 這一下,宛妤害怕起來,她本想著那兩個少年應該不會與人結下死仇,花些銀兩大約就能解決;后又仗著自己是輔政大臣的女兒,擺平一個小小恩怨應該不是什么難事。但她沒有想到,那兩個少年想要躲避的人竟是這樣的心狠手辣。
宛妤不敢說話了,和云霜互相攙扶著,哆哆嗦嗦爬下馬車。
車外還站著不少同伙,同樣手持大刀,個個表現兇悍。他們倒沒有為難兩個小姑娘,只是將她們趕離馬車,和老余侍衛(wèi)待在一起。
那個兇狠男人又在馬車里看了一會,跳了下來,輕飄飄說了兩個字,“拆了?!彼氖窒铝⒖叹痛蟮堕煾匦袆悠饋?,堅固的馬車在他們揮舞的刀下漸漸被劈成了碎片。
宛妤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眼看著容若和他家少爺就要被發(fā)現,而她們也會被這群惡人視為同黨,趕盡殺絕。
她并沒有想到自己的下場,反而祈禱著容若的少爺能夠立刻逃離這里,越遠越好。
“砰”的一聲巨響,馬車徹底四分五裂,兩個少年也從車內一躍而起,趁著還在劈砍馬車的惡人們沒有防備,齊齊舉劍攻去。兩人配合得天衣無縫,竟也一連傷了好幾個惡人,殺出了一道血路來。
正當他們飛身狂奔,想要逃離險境的時候,忽然聽見一聲尖叫。轉頭一看,宛妤慘白著一張臉,被兇狠的男人拎在身前,大刀鋒利的刀刃已經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小姐!”云霜尖叫著,被另一個惡人擒住,動彈不得。
容若眼中閃過一絲愧疚,來不及多想,推了家主一把,說道:“主子,您快逃,我回去救她們?!?br/> “要救一起救,此事因我而起,我不會坐視不理?!?br/> “主子,保命要緊,您可千萬不能有任何損傷!”
“少廢話了,趕緊回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