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開緊緊抱著詩稿,“這是我家少爺?shù)??!?br/>
小廝見她不肯交過來,瞪眼下馬就要搶,曾春福一橫馬鞭擋住,對云開露出狼外婆的笑容,“孩子,認不認得我?”
云開和安其滿滿眼迷茫,同時搖頭,“我們路過這里,不認得本地人?!?br/>
曾春福更放心了,問安其滿,“聽口音你們是青州人?”
安其滿操著一口青州方言驚喜問道,“是呢,這位老爺認得咱們還是要去青州?一看您就面善,如果您去青州能帶咱們一路回不?小的會趕馬車做飯?!?br/>
老爺面善?小廝瞠目結(jié)舌地看著安其滿,這家伙眼瘸了還是比自己還會拍馬屁?他家老爺跟面善差著十萬八千里呢好不好!
曾春富聽了格外高興,“老爺我不認得你們也不去青州,不過老爺老恰好經(jīng)營著幾家書肆和印書館,方才聽里你們的話勾起了些興致,你們可否把書稿給老爺我一觀?”
裝作小書童的云開頓時眼冒星光,“您真的是開書肆的?”
曾家不做書肆生意,小廝雖然不明白老爺要干什么,不過狗腿本性還在,他也掛上和善地笑,“這還有假,這是我們曾"
?。⒖?!”曾春富立刻打斷這沒眼力的狗奴才,“老爺我是增輝書肆的東家鄧雙溪,增輝書肆你們可聽過?乃是登州赫赫有名的大書肆。”
滿嘴胡謅!安其滿面上“喜出望外”,“原來是鄧老爺,久仰久仰!阿才,快把詩稿給鄧老爺看!”
云開也開心地把詩稿遞過去,曾春富越看越滿意,他兒子背書做文章一流,唯獨在作詩上稍遜一籌,若是把這些詩稿拿回去
曾春富越想越美,心思一轉(zhuǎn)拿起其中一篇遞到馬下兩個蠢夫面前,“這篇文章是你家主人何時所寫?”
安其滿和云開都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我是馬夫,不識字。”
“我是書童,也不識字?!?br/>
曾春富怒道,“馬夫不識字倒還合情合理,你一個書童怎會不識字!”
云開慌得眼淚打轉(zhuǎn),“小人是少爺兩個月前剛收的,還沒來得及識字?!?br/>
曾春富更放心了,又和顏悅色地道,“你家少爺?shù)脑姼骞骟@才絕艷,值得刊印成書售賣,老爺我接了!”
安其滿和云開立刻跪地磕頭,“多謝鄧老爺,多謝鄧老爺!”
曾春富裝腔作勢地捋捋胡須,“凡是刊書,須得注明寫詩之人的姓名字號。你家少爺姓甚名誰,家在何處?”
安其滿立刻回道,“我家少爺乃青州何縣人,姓青名賀之字隨遠,今年十八歲,我們老爺在世時也是當?shù)孛?,鄧老爺不信可去青州打聽一番?!?br/>
青州據(jù)此千里之遙,安其滿幾年前在酒樓當跑堂時遇到過青州來的商人,聽他們說過當?shù)孛亢萌肷钌诫[居,不喜才名外泄,所以才學著青州口音編出來這么個人物,也不怕曾春富去查。
曾春富點點頭,“能做出如此佳作之人,豈會有假,老爺記住了?!?br/>
說完,他把詩稿交與小廝妥善保管就要騎馬離去。
云開急了,立刻轉(zhuǎn)到馬前伸胳膊擋住,“鄧老爺,您還沒給銀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