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宗搖頭:“那條礦洞塌過一次后就已被封,如今這條乃是去年重挖,兩條礦洞相隔甚遠,且并不相通!
原清再問:“那鄭二嬸嬸……”
她話未說完,謝宗就道:“鄭家二嬸嬸時常犯病,鄭家早有應(yīng)對方法,拖吧,只要拖到二嬸子忘了這件事,她就會回鄭家!
原清輕皺眉頭:“要等多久?”
“也許幾天!
也許?
也就是說,在這之前,鄭家嫂嫂和二嬸子會一直待在那邊?
原清了然:“我明白了,明日我隨你一起去!
夫妻二人對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躺在小床上的甘霖默默捂眼。
……
翌日,原清與甘霖跟著謝宗兄弟倆來到礦場,在礦場外面不遠處,搭了十幾個簡陋的棚子,零星數(shù)個婦人正在其中忙碌。
甘霖送別兩個哥哥,黑不溜秋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轉(zhuǎn),一回頭正好看見玉稚提著水桶從遠處走來,她‘啊啊’了兩聲吸引原清的注意力,后者立馬回神,笑著迎上去。
“鄭嫂嫂。”
玉稚抬眸看她,眼神里帶著幾分說不出的驚訝:“謝宗媳婦,你怎么會在這兒?”
話落,她目光落在甘霖身上,眉頭擰成一團:“還把孩子也帶來了!
說話的同時,她眼神里帶著深深的不贊同。
礦場是什么地方?
女人跟著來也就罷了,到底能洗洗衣做做飯,可把孩子帶來,那不是自找苦吃嗎?
不過很快,玉稚就想明白了。
謝宗夫妻本就在出門在外,又沒個接應(yīng)的,孩子不放在身邊放哪里?
想到這兒,玉稚釋然了,拎著水桶與原清同行:“是謝宗讓你來的?”
原清輕笑:“嫂嫂猜的是。”
“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用得著這般興師動眾的?”
習(xí)以為常的玉稚道:“二嬸嬸的病時好時壞,有時半年不見得發(fā)作一次,有時一月變化十次八次,熬過這幾天便好,何須勞你走一趟?”
“總歸是不放心!痹迦鐚嵳f:“若不知道就算了,可知道了,一定要親眼看看才放心。”
“二嬸嬸呢?”
玉稚一聲輕嘆,回到帳篷外放下水桶,領(lǐng)著原清去往那一條早就被封的礦洞外。
那處,段釉正攙扶著蔣英,對著一堵幾人高的大石望眼欲穿。
這時候的蔣英,清醒又不清醒。
她看見礦山,知道自個兒的兒子早就埋在了里面。
可她看見甘霖,卻是笑著喊了一句:“小苒苒,過來姑祖母抱!
幾人愣怔。
蔣英的記憶竟是偏差混亂到這種程度?
鄭家鄭苒死的可比鄭定早多了啊!
眼前的老人枯瘦如柴,神色卻很和藹,與上次所見的癲狂姿態(tài)全然不同。
甘霖乖巧的伸出手,半點也不認(rèn)生。
這時候,玉稚眼眶一紅,再說不出什么‘又認(rèn)錯人了’、‘苒苒早就去了’的話,只好朝原清投去歉意的目光。
眼底深處,仿佛還有一絲說不出來的祈求。
原清神色稍頓,順從的松開手。
至此,蔣英將甘霖抱了個滿懷,掂了掂孩子的分量,眼中難得浮現(xiàn)笑意,與玉稚說:“苒苒又重了些。”